水妃神还是那个光华璀璨的威严模样,没什么表情,可想也知道,以水妃神的手段,这个白云山,会落个什么下场。
我接着说道:“我跟水妃神还算是有点交情——只要你肯把实情说出来,我给她求个情。”
可白云山摇了摇小脑袋,盯着我说道:“我不怕水妃神。”
卧槽,你到了现在,嘴还这么硬,啄木鸟投胎?
程星河也冷笑:“您真是母牛下不来仔——牛逼坏了。我劝你,这是你最后一条生路……”
白云山看向了我,跟决定了什么似得,努了努嘴:“你靠过来,我有句话跟你说。”
想开了?
可是,不像。
他带着一脸的惨笑。
但我还是把耳朵靠过去了。
他一张嘴往我耳朵上一贴,我正聚精会神呢,冷不丁就觉出来,他没说话,反而是重重对着我的耳朵,吹出了一口气。
我一愣——那口气,竟然跟活的一样,横冲直撞,就要灌到了我耳朵里去!
全身的行气本能的往外一炸,我就感觉出来,那口气,在我耳边一下全散开了。
我立马转过脸,就知道晚了。
只见眼前的小道童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身体完全僵住了,整个人,木呆木呆的。
一阵风吹过来,那具身体,一瞬间跟哥窑瓷器一样,出现了均匀而细碎的纹路,悄无声息的遍布全身。
接着,哗啦一声,全碎了。
落在了地上,跟尘土混在了一起。
程星河一转脸看见,豁然就跳了起来:“他……”
没错,他在我身上,把最后一次移魂术的机会给用了。
从此以后,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明知道不可能移魂到我身上,这算是自行了断。
海生立马说道:“他是不是怕我妈?这是畏罪自杀!”
你人不大,懂的倒是真不少。
不过,我看得出来,刚才他绝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的确实不是畏惧水妃神,而是“那位”。
这么步步为营,拼尽全力想生存下去的一个人,就因为恐惧,选择了这种方式自行了断,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星河跟我对看了一眼,我们两个的后脊梁,都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那位”,到底有多可怕?
海生有些不解气,一跺脚:“这么简单就死了,便宜了他!”
是啊,落在水妃神手里不用说,要是落在“那位”手里,肯定更加难以想象。
也是命中注定——其实,这也算是他自己造的孽。
虽然不知道他和田八郎是怎么认识的,可那些海郎君,很有可能,就是他引着田八郎拉下水的。
因为,修行移魂术,也需要大量少年的魂魄。
欠下的债,早晚得还。
他活了这么久,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程星河也不甘心:“不是,就这么死了?还有很多事情,咱们没挖出来呢!”
我喘了口气:“这就是个传话的,跟驿站的驿卒差不多,没什么可以深挖的了。”
最多,他是想着跟江辰分一杯羹。
水妃神看着我,开了口:“这件事情,我一定得谢你。”
我一寻思,立刻说道:“那倒是不用,不过有几件事儿,我想跟你打听打听。”
水妃神点了点头:“你只管说。”
我就问道:“第一,就是我想知道,这东海附近,有没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兄弟?不是人。”
水妃神皱起了眉头:“这样的神祇不少——碧莲山的撼峰兄弟,绿潮湖的望月双雄,金鹿岛的大黑二白神……”
不问不知道,这种特征的神祇,竟然有二三十个!
而且,从山神,到战神,还有保佑鱼获丰收的,一应俱全。
程星河听的嘴角直抽:“怎么个意思,这东海附近的神祇,很喜欢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
哪怕是要查,这一个一个排查下来,也不容易——毕竟我也不知道剩下的特征了。
没辙,我只好问第二个问题:“如果我想去长乐岛,应该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