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心头一震。
我以前以为,自从九州鼎出现,护鼎的一直都是天河主。
难不成,当初其实是有两个护鼎神君,一左一右,现在,就剩下天河主一家独大了?
这件事,没听小龙女他们提起过。
江仲离也盯着虫娘娘,仔细的听。
“右边的怎么样了?”
“后来,现在的天河主,也就是那个时候的左护鼎君说,右边的想独吞九州鼎,因为证据确凿,右护鼎君被投入了虚无宫,”虫娘娘断断续续的说道:“右边的消亡,没有谁能牵制左护鼎君,他就独自一个人守着九州鼎,成了天河的主人,一开始,是辅佐敕神印神君,后来,权势越来越大……”
我明白了,当初九州鼎跟现在的九重监和屠神使者一样,是互相牵制,来保证公平的。
可现在的天河主怕是构陷了右边的,所以一家独大,甚至——对敕神印神君下了手。
这天河主的上位史还挺复杂。
可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右边那位,是唯一能牵制天河主的,”虫娘娘断断续续的说道:“如果当初没有把右边的推入虚无宫,天河主不会像现在一样,一手遮天。”
虚无宫……那按理说,右边的那个,是出不来了。
可高亚聪明明听河洛说过,右边的现在也回来了。
“右边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虫娘娘张了张嘴:“右边的,叫广泽,可惜……若是他还在,天河主不会像现在这样……”
广泽……这个名字,我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
虫娘娘不像是要骗我的样子,我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跟当初与潇湘的回忆一样,是真龙骨的记忆,不愿意回想起来?
跟天河主一起护鼎的,既然是辅佐敕神印神君的,那把右边的送入虚无宫,肯定是神君允许的,想不起来,说不定,是因为神君极为后悔!
广泽,广泽……果然,真龙骨开始剧痛。
朦朦胧胧,似乎想起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神君,祟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祟一体三魂,没有那么容易镇压,九州鼎的裂缝,才是事关重大。”
“可是现在祟为害三界,如果吞噬了万民,咱们的香火就保不住了。所以,比起九州鼎的事,不如先把祟的事情解决,才是上策。”
两个人,在敕神印神君面前,争执不休。
祟,是一体三魂,九州鼎,出现过裂缝?
那争执声像是扎入耳朵的一把电钻,只觉得一阵剧痛。
可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国君,不要在多想了。”
面前是江仲离灼灼的眼睛:“咱们更要紧的,是眼前的事情。”
没错,我回过神来,虫娘娘好像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自从那个九州鼎的碎片跌落了之后,虫娘娘的神气,跟我看出来的预兆一样,马上要油尽灯枯,扩散干净。
我盯着那个碎片。
那个碎片似乎是被什么给污染了,虽然力量强大,能让虫娘娘继续生存下去,可一旦重新放在了她身上,那她会重新变成天河主的爪牙。
“不要了……”虫娘娘盯着那个碎片,喃喃的说道:“我要跟我儿子团聚了。我死了,也不继续……”
这段时间,她也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我接着问道:“你是怎么成为大卫戍的?”
“我一开始,是为了找我儿子。”
虫娘娘有个儿子。
“我的儿子,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可是后来……他吵着嚷着,非要去上头。我不许。”
她眼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像是在后悔。
“后悔,把他给放出去了?”
“不,是后悔,没把他绑的更严实在些。”
我一愣,严实?
“我怕他离开我,受到了风吹雨打,是要吃苦的。”她喃喃的说道:“外头的世界,又哪里有家里好?于是……”
她后悔的表情更浓重了:“我在他身上缠了八百重丝。”
果然。
虫娘娘本来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活在了自己的庇护之下,可儿子不堪忍受,拼尽全力,把那八百重丝咬破,上到了天河——去找敕神印神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