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老劝道:“叶兰廷,宗主乃是你父亲,你为何要弑父?”
叶兰廷阴戾地说:“我没有这等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父亲!”
“住口,休得胡言!”神水宗的长老喝斥。
叶兰廷并不理他,直视叶少常,阴戾质问:“叶少常,落落在何处?她到底怎么了?”
落落是谁?
在场的人俱都不解,长老以为这父子间应该有什么误会,试着劝他。
“叶兰廷,当年你母亲带你离开神水宗时,你父亲并未亏待你等,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开罢,以免亲者痛、仇者快。”
叶兰廷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宛若悲哭。
他看向神水宗的长老,失望地说:“你们知不知,当年我母亲离开神水宗时,其实已经怀有身孕,只是月份太小,无人知晓,母亲也是离开神水宗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的妹妹叶落……”
说到这里,他眼角闪现泪光。
随着他的陈述,殿内诸人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联系先前他的质问,终于知道叶兰廷今日杀过来的原因。
当年柳迎风与叶少常和离,得知自己再次怀有身孕,仍是决定将孩子生出来。
后来柳迎风便带着两个孩子在凡人界隐姓埋名地生活,避开柳家的仇人。
在叶落十五岁时,柳迎风遭到仇家追杀,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她只好向叶少常求救。
当时叶少常确实来了,但他并非是来救前妻和孩子的,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前妻被仇人杀死,再将将长子叶兰廷打落阴鬼崖,并带走了小女儿叶落。
叶兰廷在阴鬼崖下挣扎求生二十年,终于从阴鬼崖爬出来。
在他离开阴鬼崖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妹妹叶落的下落,查到当年妹妹被叶少常带走,只是叶少常并没有将妹妹带回神水宗,无人知道他将人带去哪里。
叶兰廷挂心妹妹的安危,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她。
经过多日寻找,叶兰廷无意中得知,妹妹被叶少常带走后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他当即就疯了。
便有今日叶兰廷只身一人杀上神水宗、质问叶少常的一幕,他完全没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妹妹,杀了叶少常。
众人听完真相,也觉得叶少常做得实在过分。
就算与元配和离,可孩子是自己的血脉,不说对他们多好,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啊?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身为人。
叶少常都已经是神水宗的宗主,就算当年为了少宗主之位不得不卖身柳迎风,恨她入骨,可两个孩子何其无辜,就算多养两个孩子也不费什么功夫吧?
众人不能理解叶少常的脑回路,同时也好奇他到底将小女儿如何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养着还能联姻呢。
当然也有了解叶少常为人的,觉得他行事不会如此简单粗暴,估计还有什么隐情,确实如众人想的那样,养个小姑娘不浪费什么,不至于要逼死她。
叶少常并没有回答。
他作为神水宗的宗主,这些年权柄在握,已很少有人能威胁得了他,特别是曾经被自己打落阴鬼崖的长子,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叶兰廷一身宛若恶鬼戾气出现,周围的人都挡不住他的进攻,这才骇然发现,叶兰廷已经化作半人半鬼的恐怖存在。
他在阴鬼崖苦苦挣扎二十年,能爬出阴鬼崖重回人间,已不再是当年良善软弱的青年。
叶兰廷已经疯了。
他对叶少常满腔恨意,恨意化作无边杀戮,不要命般的攻击,无人可挡。
叶少常没办法,也不想死在素来瞧不起的长子手里,终于下定决心。
当时没有人意识到他正在召唤极恶魔狱的存在,直到一股恐怖邪恶的气息出现,一个身穿红裙、容貌精致如木偶般的少女倏然出现在大殿内。
少女浑身弥漫着非人的邪气和污秽恶气,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虚空。
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气息吓得头皮发麻,要不是腿软得走不动,差点就要夺殿而出,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只有叶兰廷看到少女的面容时,浑身一震,悲痛地叫了一声:“落落!”
众人听到这悲痛不已的呼唤,再看叶兰廷的神色,便知这突然出现的少女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妹妹叶落。
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弄得糊涂了。
很快叶兰廷就为他们解惑。
只见他双目猩红地瞪着叶少常,满脸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竟然将落落……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枉为人父!”
叶少常却哈哈大笑,满脸兴奋,“我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我成功地创造出邪神!”
许是太高兴,他当着世人的面道:“这孩子当年被我带走后,我亲手打断她的四肢,粉碎她的骨头,抹去她的神智,将她虐杀而死,投入极恶魔狱,让她日日祭享魔狱里的极恶秽气……整整二十年,她终于化身邪神,只属于我的邪神。”
他手里拿着一颗宛若眼睛般的邪器,那东西邪恶无比,与被召唤而来的少女身上的极恶邪气一模一样,显然是同宗同源。
这邪恶的眼球便是用叶落生前的骨头磨成粉末,佐以各种极恶污秽的材料所炼制,只要在上面抹上召唤者的鲜血,便能召唤出伪邪神,得到一个恐怖的战力。
众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种人为炼神的法子,其实修仙界很多人都听说过,据闻条件颇为苛刻,首先必须要用血脉至亲,抹去其神智,再虐杀而死,取出其骨,最后投入极恶魔狱,等待极恶魔狱中最污秽、邪恶的气息将其日夜淬炼,方能炼出一尊极其邪恶、拥有恐怖战斗力的伪邪神。
不过他们以为,那不过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不切实际的邪法,很少有人会当真。
因为曾经有人用这种办法,想为自己炼出一尊强大伪邪神,结果自然没成功,久而久之,世人将之当成是一种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