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默默地松开了勾着他的手，转身拎着药箱走到了妮娜的身边。
妮娜的注意力还在远处忙碌的萨奇他们身上，直到马尔科的药箱“咔哒”一下放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了神。
“马尔科队长？”
“嗯，先别动，让我看看。”
他半蹲到妮娜脚边，妮娜马上自觉地伸手撩开她的裤腿，露出有些肿起的脚踝。
仔细检查了一番，马尔科从药箱里拿出外敷的药膏，直接抹在自己的手心里匀开，又捂了一会儿，才贴上了妮娜的脚踝。
虽然手按上去还有明显的刺痛感，但比起刚扭到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还好，只要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马尔科按着妮娜的脚踝，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看着蹲在她旁边帮她按摩脚踝的马尔科，妮娜忽然发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怪圈。
今天一切尴尬的起因，说到底只是因为她盯着马尔科看，然后被发现了而已。
可是她为什么要怕被发现呢？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马尔科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才会盯着他看。
被发现了，其实直接告诉他“因为觉得您很好所以想要看着您”就可以了。
工作这么多年，明明她是最清楚沟通不畅会带来多少矛盾的，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止没帮上马尔科的忙，还把自己的脚踝扭伤了。
她拿了工资是来协助医生的，不是给医生增加莫名的负担的。
当然，盯着人看确实不太礼貌，说不定她的注视会给马尔科带来困扰。
妮娜认真反思，并且决心改正。
在一顿认真思考后，妮娜的脑子豁然开朗。她好像一下又找回了工作的状态。
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
“…谢谢您。”妮娜小声冲马尔科道谢。
“谢什么？”马尔科擦了擦手，坐到了妮娜的旁边，整理着医药箱。
“如果是因为这个道谢的话，那也太见外了。”他看了眼妮娜的脚踝，笑着说。
妮娜摇摇头：“不只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
“我给您添麻烦了。”
马尔科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皱着眉侧过头看向妮娜：“…什么麻烦？”
各种麻烦！
妮娜张了张嘴，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唔，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影响工作的！”
妮娜说着，伸手将马尔科手边的医药箱拿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快速整理好，又盖上了医药箱的盖子，放在了一边。
一如既往地动作干净利落。
马尔科的脑子有些乱。
“…等下，妮娜，你没有给我添过麻烦。”
妮娜微笑着点点头：“是！我明白！以后也不会！”
马尔科：“……”
他可以肯定妮娜什么都没明白。
但没等马尔科刨根问底，妮娜已经扯开了话题。
“唉，现在想想您说得对，我和你们确实很不一样。”妮娜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她故作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
“至少不会有船员会像我一样……摔一下就扭伤了，还要麻烦您带我回来。”
“…什么我说…”妮娜的话题跳开太远，马尔科一时没接上她的思路，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海贼。”】
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但是——
马尔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妮娜，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马尔科严肃起来的样子，妮娜知道他一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
“是，我知道的，您当然不会是在说我。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您说的这句话，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唔，确实很大。”
“但是没关系，说做海贼，我和你们根本不在一个台阶上，可是如果说比做护士，我也不会输给谁。”
马尔科：“……”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顺着妮娜的话说：“对，你不会输给任何人。”
妮娜听到马尔科这么肯定的语气，有些惊讶，随即笑出了声。
她看起来很高兴：“谢谢您的肯定。”
妮娜说着想要试着站起来感受一下脚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但刚站起来就被马尔科抓着胳膊又坐了回去。
“不能用力，至少再休息两天。”他一脸不赞同，“不疼吗？”
妮娜拍了拍自己的裤腿：“其实还好，就是我的裤子……”
“又弄脏了。”
这身护士服跟着她也算是多灾多难，又是血，又是染料，又是土的，洗得太频繁都有些发白了。
虽然这套护士服的布料算不上舒服，穿着行动也不怎么方便，但毕竟磨合了这么多年，妮娜还真有些舍不得。
马尔科的目光落在了妮娜膝盖上的那些泥印子，想到了什么。
“…洗得掉吗？”
“应该吧，之前的血迹都能洗掉。就是都洗得有些发白了。”
“难看”这个词就差直接挂在妮娜的脸上了。
他试探着问：“要…换一身吗？”
妮娜摇了摇头：“没关系，没必要专门换的，反正只是工作服。”
“…这样啊。”马尔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到这，两个人的话题好像突然结束了一样，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过没一会儿，不远处，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传来。
“妮娜酱，这件衬衫很适合你。”
妮娜连忙转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紫色裙子的艾尔米正大步走来。
“艾尔米小姐！欢迎回来！”
她朝着艾尔米抖了抖衬衫的袖子。
“谢谢您的夸奖，要不是您借我衬衫，我都没有合适的衣服了。”
“不是借，是送。”
“是！总之谢谢您。”
看艾尔米走近了，妮娜才有些奇怪地问：“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说她是和布拉曼克一起回来的，可他们一直没看到艾尔米的身影。
艾尔米抬起手，抖了抖手里的白色连衣裙。
“我去和老爹沟通情报了，嗯，本来刚才就应该回来了，但是我想你或许需要一条新裙子。”
艾尔米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妮娜脏了的裤子。
她在半路就听说了妮娜扭伤的事情，想到莫比迪克号还没返航，妮娜的大部分衣服仍然在船舱里，所以她干脆原路返回去找了自己的裙子拿来。
“我可没有适合你穿的裤子，不过裙子的尺码应该正合适。”
妮娜惊喜地接过艾尔米递过来的裙子。
“谢谢您，您真是太好了！”
她终于可以换掉脏兮兮的裤子了！
“好了，妮娜酱，我带你去那边换裙子吧。”
艾尔米说着扶起妮娜，让她可以靠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