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还好吧?”
贡多夫船夫的声音突然唤回他的思绪,他烦闷的收回思绪冰冷的看着船夫。
船夫被他不带情绪的眼神扫视的背后一凉,但还是讪笑着对他说。
“我看你刚才看这个女士出神了,马上就要踩空了,所以我······”
他面无表情的顺着船夫的视线看去,看起来自己的身体前进方向最终的目标是对面的女士,但事实上,沿着刚才的轨迹走,自己的左脚已经踏出了船的边缘,而那个女士撑着脸,一副神游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作。
他突然感到有些气馁。
见过不少坠入爱河情侣的船夫一眼就看出了他沮丧的原因。
他咳嗽了一会儿,状似不小心的把船桨在水中猛拍了一下,顿时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神游的英格丽德立马失去了平衡,从座位上倒了下来。
然后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年龄大了,果然还是身体不行了。”船夫笑了笑,像是应证自己的话一般,揉了揉自己的腰,“年轻人,不介意多走几步路吧?我实在是摇不动桨了。”
可惜的是,此时船夫一直想要暗示的对象抱着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副你为什么不好好划船的样子。
——活该你追不到她。
船夫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说,给我下船,我今天不干了。”
说着船夫举起船桨,根本就没有他之前所说的那种年纪大的样子,而被面前变故弄的莫名其妙的巴基,被船夫连同英格丽德从船上赶了下去。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船夫的声音从遥遥的水面上传来,“你们运气不错,本来威尼斯的狂欢节因为战争终止了,但是恰好,今年是重开的时候。”
“尽情狂欢吧,我亲爱的客人们。”
直到船夫驶着船远去,靠在他怀里的英格丽德一反之前热情温和的样子,疏离有礼的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不急不缓的对他说。
“既然来过威尼斯,又有运气遇见狂欢节,不如我们一起?”
他对换装狂欢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太热衷,但是看到英格丽德对这个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他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威尼斯狂欢节最大的特点是它的面具,其次是它的华丽服饰。
换上华丽繁复的服装,带上或羽毛或玻璃或宝石装饰的面具。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有一个命题一直都延展在英格丽德的脑海里,只不过她一直在无视这个命题的存在,如今却被拖拽出来,大刺刺的摆在她的面前。
她爱着的是巴基的灵魂亦或是他的身体?
长久以来的相处,以前都是失去记忆的巴基在拒绝,然而这次亲密的相处了大半个月后,这个问题便格外的显现出来。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嗓音,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性格,甚至一样的思考方式。
但是现实却是,这个男人不是巴基,失去了记忆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个体。
他不是巴基,他是冬日战士。
英格丽德打了一个寒颤,一个想法在她心中暗暗生成。
白色的羽毛长袍,艳丽的红色口红,配合高的惊人的黑色高跟鞋,再戴上白色彩绘的面具,英格丽德被完全隐藏在华丽的衣着之下。
然后在男人被一群人围着很不耐烦换上衣服面具的时候,她踩着高跟鞋扭了一个身窜入了人群之中。
间隔许久才重开的狂欢节,吸引了不少前来观光的游客,让这个小小的城市拥挤起来,只要花一点点钱,就能租到一件衣服和一个面具,混入□□的人群之中,享受没有阶级限制狂欢的乐趣。
以白色羽毛打底为主要装扮的人实在太多,至少英格丽德身上的这套装备就有很多人和她一样,她窜入人群中,没花多少工夫就混了进去。
“嘿,斯塔克,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英格丽德按住藏在耳朵里的耳麦,跟着拥挤的人群行走着。“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一个被洗脑的人,想起以前的记忆?”
男性嗓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这个···记忆···你知道我擅长的不是···玛利亚,英格丽德找你···”
耳麦那边传来一些杂音,接着清亮的女性声音从那边传来。
“按照现在基本科学方面来说,脑是由神经细胞(又叫神经元)构成的,神经细胞分为树突、细胞体和轴突三部分····”
“嗯?···”
听到英格丽德发出疑惑音节,斯塔克夫人叹了一口气。
“简而言之,就是人的记忆是一个个小盒子,然后被慢慢填满,这些盒子是不存在被拿走破坏的情况,洗脑也只不过给某些盒子上了一把锁···”
“你的意思是?”英格丽德的眼睛不自觉的亮了起来。
“只要解开那把锁就行了。”
“我该怎么做?”
“催眠,暗示,长期的记忆都是靠一点点的暗示的闪现由短期变成长期,被锁起的记忆也是如此,通过某些关键的片段来唤起被锁起来的记忆。”
“我还有一个问题。”英格丽德按在耳朵上的手指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失去记忆的那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嗯···准确来说应该不是,相同的一个人也会因为生活经验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性格和想法,失去记忆的话,就相当于产生了另一个灵魂···就像是不同的平行时空存在同一个人,但他们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