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牧语气轻松,当场就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了。
你不要急着回答我。云镜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严肃,在魔域值守并不是易事,这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终其一生,你都要在魔域之中,扫荡这些被吸引而来的邪祟妖物,同时你自己也会受到蛊惑。
一时的坚守并不难,但是始终的坚持便难如天堑。
明明你才刚入门,本不该执行如此艰巨的任务,但是魔域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邪祟的数量也在增多,我们必须也要再快一点。
云镜的眼中有不忍,有难舍,但最后又坚定下来,看向江牧,等待着他的回答。
云镜如此郑重,江牧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轻率地回答。
虽然与他而言魔域的魔气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魔物在他手下也不过一击之力,但是他人的慎重不该被轻率的对待,所以江牧顺着云镜的意思,做了回答:可以让我考虑一日吗?
当然。云镜看起来松了口气,我们先回凌云阁,今日的任务便结束了。回去之后我会把今日的贡献点给你记上,你可以去兑换处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好的。江牧点头,跟在云镜身后上了马车,打算回去先换点有意思的东西,然后明天再和云镜说他接下之后镇守魔域的任务,这样看起来就像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了吧?
回程的路途比来时要慢上一些,到达院子里时已经午夜了。
江牧本来还打算若是回来得早,就去寝房看看刘民他们,结果现在这个时辰,再过去找他们就是扰民了。
于是只能洗漱一下回屋去了。
第二天清早江牧估摸着一个大家还没去上课的时间,连忙出了门,希望过去的时候刘民他们还没去学堂,不然他又得跑一趟学堂。
不过去学堂也不错,在学堂坐着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还挺怀念的。
到寝房时还是晚了一点,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江牧于是便只能朝学堂而去。
远远地他就感应到学堂内传来的气息,心下一松,知道现在学堂内确实有人,想必大家都在,江牧脚下的速度变快,心情也不由自主轻松起来。
先在窗前看了看,见方月师姐还没来,江牧才放心地朝门口走去,不然他们正在上课,他这样进去不就打扰他们了吗。
本以为会看到大家热火朝天说话或是修习法决的模样,谁知江牧目光一扫,却发现学堂内的学生们都是一脸悲痛之色,好些人更是泪流满面,坐在座位上,魂不守舍。
这是怎么了?
江牧的到来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刘民也听到声音看了过去,见到江牧来,虽然十分难过,但还是勉力打了个招呼,示意江牧过来。
江牧忐忑地走到刘民身边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纠结地低声开口:怎么了?
刘民闻言脸色又是一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才回答:方师姐和问师兄去世了。
怎么会!江牧十分惊讶,方月和问天羽还那么年轻,看起来也十分康健,怎么会突然去世。
他们昨日授课结束之后便出去执行任务了,本来探知到的消息只是两个三级邪祟,谁知在执行任务途中有一个三级邪祟竟然受到当地民众意念影响 ,当场升级为四级邪祟,方师姐和问师兄两人不敌,被邪祟当场夺去了性命。
江牧睁大双眼,没想到这两条生命如此轻易地就消逝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陌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大家好,我是胡缇,以后由我来负责各位的课程。
方月和问天羽的去世好像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江牧离开学堂时,正好看见外面有新的师兄带领着新通过测试的弟子走下马车。
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如出一辙的兴奋弟子与温和师兄。
生命是如此珍贵,又是如此脆弱,母亲十月怀胎才能辛苦地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但不过须臾之间,生命又会轻易消逝,但这生命逝去的悲痛,甚至一生都无法淡忘。
江牧心情低落地回到院中,正看见云镜从后门离开的身影。
他还想找云镜说事情,见状连忙跟上。
他来这里不过两天时间,昨天基本上一整天都待在魔域之中,内城的地方他还没仔细逛过,现如今云镜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江牧也不知那是通向的哪里。
不过江牧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形,以云镜的实力定是也能发现他在后面跟着,现在没说话,想必去的也不是他不能去的地方。
从院落的后门离开,出现在江牧面前的就是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幽静小道,顺着小道往前走,没多久他就见到了云镜的背影。
在云镜之前,是一片巨大的榕树林。
不对,这不是榕树林,而只是一棵榕树。因为其年代久远,根立于地面,看起来又像是一棵棵新的树。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江牧震惊的,只见云镜此刻正拿出了两个木牌,用红线穿着挂在了这庞大榕树垂下的枝条上。
而这样的红线木牌,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这整片榕树林。
江牧看得很清楚,云镜现在挂上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方月和问天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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