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尔森看着床上那个漂亮男人,沉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拜托我的事?”
“我相信你的朋友一定也找过你帮忙,”维尔德走到她身边,“我的目的和她相反,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藏起来。”
“为什么?”奥尔森思考着维尔德和班会是什么关系,居然能让维尔德为了他找上自己。
维尔德简单地把班的遭遇告诉了奥尔森,说完,他补充道:“你不觉得他给你的朋友帮了一个大忙吗?”
“他结束了一个麻烦,却又带来了新的问题。”奥尔森并不认同。
昆娜在丈夫死后一度哭到昏厥,更是愿意拿出所有积蓄悬赏凶手,成日沉回忆和丈夫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日子过得恍恍惚惚。奥尔森本以为时间能抚平伤痛,可一年过去,昆娜依旧沉浸于悲伤之中,因为凶手一直没被抓捕归案,她还为此事登门拜访与她许久没有来往的奥尔森,拜托奥尔森帮忙找寻凶手。
“但我们都知道事情不是他的错,莫里斯那种混球死不足惜,为什么要让受到侵害的人为他陪葬呢?”
“你能保证你现在所说的话是出于道义,而不是,呵呵,”奥尔森看向班已经被剃掉胡子,光洁苍白的脸,意有所指地轻笑(意外得知了维尔德其实喜欢男人时,奥尔森没有太惊讶,或者按她的话说:“我早就感觉他不对劲,普通男人可没能像他那样讨厌得那么令人恶心。”)。
“我无法否认,这的确影响了我的决定。”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吗,”奥尔森把弄着自己的手套,“你为什么要这样费劲地帮他?”
维尔德凝视着班憔悴的脸,缓缓开口道:“小女孩,你知道……不,你大概不知道,和我相比,你还很年轻呢。
“在我们这种老东西身上,时间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你能看到生命像沙漏一样流走,但不可思议的是,我却比年轻的时候有了更多的闲暇。
“我很寂寞,也很无聊。这种一天天倒数着等待见上帝的日子,我原本以为戈登能陪我度过,可他却先一步弃我而去。哦,我也上不了天堂,只有地狱能接受我这种喜欢男人的家伙,对吧?”
奥尔森嘲讽:“你也没必要这样想,至少戈登先生会在地狱等着你,你们可以一块儿幸福地受刑。”
“感谢你的祝福,”维尔德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继续说,“我的理智告诉我,哪怕我垂垂老矣,照样可以找点事做,无需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虚度光阴;可我的情感和身体都毫无干劲,唉,你明白吗?这种感觉。
“我见过、也做过太多事,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像走一条过去的路,没有新意也没有意义。但他的出现让我有了新的动力。
“说实话,咱们一直着眼的都是一些宏观上的东西,国与国啦、上层与底层啦、穷人与富人啦、男人与女人啦……个体总是被忽略的。如果我把这些精力放在一个人身上,在我人生的最后一程,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能就会改变他的命运,他的未来会怎样?我可是相当好奇哩!既然他也无从选择,那不如陪我这个老头子玩一场游戏吧。”
奥尔森说:“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没养过孩子罢了。”
“你不是也没有孩子吗?”维尔德说。
到最后,维尔德喃喃:“唉,我希望临终前在床头见我最后一面的不是贝尔,我并不是对他不满意,但人总是有所偏好……我以为自己会比戈登先离开,完全没想过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想找一个能倾注感情的人,贝尔不合适,朋友或者亲人同样不合适,这个人也并不一定要是爱人。
“这个人最好能够懂我在想什么,我可不希望死前还和一个完全不了解我的人大眼瞪小眼,要是生命的最后一秒还浪费在思考‘这家伙什么是个蠢货’这类的事情上,那太可悲了……也或许你也该在年轻的时候考虑一下这件事。”
“我还不想考虑这么远,有些事情就该在一定的时间考虑,过早或过晚都不合适。”奥尔森答道。
“你说的也没错,我今天有点啰嗦吧,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
“我母亲也和你差不多,早就习惯了,”事实上奥尔森完全不能忍受她母亲的喋喋不休,这也是她选择在外独居的原因之一,“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让你的人别再找他麻烦,顺便把其他人也挡一挡,”维尔德说,“然后,教他怎样做个淑女。”
奥尔森看维尔德的眼神就像突然发现了他其实是只猴子:“你想干什么?”
“其他人都认为他是我的情人,那不如就让他做个女人,这比让他顶着这张醒目的脸在伦敦到处乱晃强多了,我会和他结婚,好让他理所应该地陪在我身边。”
“如果你只是想帮他,没必要和他结婚。”
“可我想结婚,我好奇得要死,有人说婚姻是坟墓,我快躺进坟墓里了都没结过婚呢。”
奥尔森用“你真是疯了”的眼神看着这个老家伙,如果老了就会变成这种样子,她希望自己英年早逝
', ' ')('。
不过,她想,至少他没随便找个女人满足结婚的愿望,于是她说:“好吧,你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你打算支付怎样的报酬呢?”
“我会全力支持道尔顿议员,兰开夏郡那家纺织厂的股份也好商量,你觉得呢?”
“他的来历你打算自己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我相信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来,你虽然是个刻薄鬼,但你的能力我信得过。”
“我们这是短期交易,还是长期交易?”
“这得看他值不值得我长期投入了,至少目前,那些女人的事都得由你帮忙。”
“那你觉得这点东西就能打发我?”
“这可不算少了,你知道我做了多少让步!”
“得了吧……”
——————————————
班的病刚好,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维尔德领上了一条正常人都不会想走的道路。
不过他没气愤多久,因为维尔德对他说,他的妹妹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这下班反倒欲言又止,他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对维尔德透露自己有个送到别人家的亲弟弟,希望维尔德也能照顾一下布兰特。
听了班的话,维尔德饶有兴致地问他:“这么说,你们三个都不是一个父亲的孩子?”
“是的。”
“希望你不会觉得我有恶意,我只是单纯好奇,你知道你们的父亲都是谁吗?”
按照班的性格,他根本不想理会维尔德的问题,但现在自己有求于对方,他回答道:“我父亲似乎是妈妈家乡的一个贵族,她就和我说了这么多,具体叫什么我并不知道;布兰特的爸爸是理查兹火柴厂的厂主,我记得他前几年就死了;艾米是妈妈当了妓女之后生下来的,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艾米的父亲是谁。”
“你妈妈是哪儿的人?或许我知道……”
“您不需要知道,我也不好奇我的父亲是谁,”说到这里,班又皱眉问道,“要说起来,你又不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班觉得用“帮助”这个词并不合适,因为他并不想要维尔德的帮助,可客观上说,维尔德的确在帮他。
“我没有儿子,你就当我是个寂寞的老头子想要有人陪伴吧。”
“即使是这样,你用的方法也太……恶心了。”班想到自己要和维尔德假扮成亲密的情人关系,还是忍不住说。
“但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不是吗?你多漂亮啊。”
“就算你帮了我,我也很感激你,但你要是再提这个,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在哪天失手杀掉你。””
“虽然我想尊重你的想法,但很遗憾,你之后可能要常常和这个词打交道了,”维尔德笑眯眯端起茶喝了一口,“明天奥尔森夫人会来给你一些‘恰当地’指导,”
面对班厌恶的眼神,维尔德理所当然地说:“你该不会以为做一个‘合格’的女人是那么简单的事吧,而且你要成为的是我的妻子,可不能太丢人。”
“真是荣幸至极。”
“除此之外,你可以做很多事,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维尔德问。
“我不知道。”班摊手,他有太多东西要消化,这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着实不太友好。
“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