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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距离的攻击,班即使当时就侧头躲闪,都没能完全避开这一拳。
哈德森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结结实实打在班的脸上,虽然这一幕他在各种幻想中构思了许久,可实现的这一刻仍令他惊讶。
班的口腔被牙齿刮破,嘴角也破了,舌头在伤口上一舔,便朝哈德森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这像回应挑战的信号,他们一个出身乡村,一个在城市的贫民堆中长大,如今的身份又天差地别,但此时都变成没有束缚的野狗,扑在对方身上厮打。暴力是男人世界中无声的语言,是失落的社会丧犬最后的拼搏,原始却富有成效。
哈德森在扭打中落了下风。班的打斗经验极为丰富,他有这样一张脸,如果没有一点本领,早就被街头那些杂种们当作便桶对待了。
被维尔德收留后,还教给他许多正规的格斗技巧,哈德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哈德森在怒气的支撑下,一直不屈不挠地攻击班。哪怕双手都被困住,仍张开嘴用力咬住班,双腿纠缠在班身上,咬得一嘴鲜血,无论班如何捶打他的痛处也不松口。
他们的动静被外面的哈瑞听见,男仆焦急地敲门问道:“您还好吗?!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班压制着哈德森,半天才抽空回答:“没事,我很好,你下去……嘶!”
哈德森猛一抬头,咬在班的唇上,眼中的熊熊怒火已经偏离初衷,他只想在这场雄性的斗争中取胜。
唇上的疼痛让班生出一股躁意,哈德森身上浓郁的汗酸味和不知道多少种脏东西混杂出的臭味就堵在他的鼻间,这个味道令他恶心,但也像遥远时间里的回忆的一部分,有种令人忍不住分神的熟悉。
他不再维持游刃有余的姿势,以牙还牙,也咬在哈德森唇上。
他们啃着啃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两条舌头交缠起来,拳头也不再紧握,而是撕扯起彼此的衣物。
他们的撕扯没有一丝默契,两人的手臂互相妨碍,哈德森会因为班的手挡住他的动作而给班一顿肘击,班则在下一秒把他满脸血污、头发打绺的脑袋按在地上,似乎他们的目的不是将两人身上的布料褪去,而是在比拼谁脱得更快。
班的衣服显然更难脱,哈德森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而班身上的衬衫以及长裤只不过被弄下几颗扣子,衣服还被扯脱线,却依旧坚挺地包裹着穿着者的身躯。
他们两人打了太久,哈德森在脱离那种激动的气氛后,后知后觉的疲倦涌了上来。
哈德森放缓动作,抓着对方衣服的手也卸下力气,他居然在此时感到一丝困意。
班撑在哈德森身上,见他不再挣扎动弹,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上方,静默三秒后也撤掉力气,任凭自己压在哈德森身上。
他们脸贴着脸,班只要微微侧头就能亲上哈德森满是破口的唇——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他时不时偏头压上去,伸出舌头舔舐对方铁锈味的唇。
室内重归平静,只有两个男人喘粗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一段不算长的沉默后,哈德森开口:“滚开。我快喘不过气了。”他的声音憋闷无力,其中还有股颓唐的意味。
班直接在哈德森身上翻了个身,慢悠悠地滚到地上平躺:“你身上一股马骚味。”
“那又怎样,”哈德森无所谓地蹦出两个单词,嘲笑道,“现在你身上也有这个味道了。”
“真他妈愚蠢至极……”班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在说哈德森。
“你能闭嘴吗?”哈德森说。
“不能。”班回答。
哈德森问:“在你眼里,我必须像绵羊一样的温顺,这样才算得上明智?”
“并不是这样。”班说。
哈德森已经合上的眼皮慢慢睁开,微微侧头看向躺在一旁的男人。
班缓缓说道:“实话说,我讨厌你那些拙劣的手段和自以为高明的表演,你那个空荡荡的脑袋好像只知道一个法子能赚大钱,懒惰不知上进……”
哈德森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撑着坐起上半身,他现在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但他也不想听班那些令他不耐的话语。
“但是,”班没有起身,却伸出手扯住哈德森的衣袖,“野心无罪。”
哈德森垂下头回看他。
“没有人不应该渴求有尊严的富足生活,也没有人应该忍耐苦难。我讨厌的只不过是你在追逐的过程中对我的威胁。但无论你多么愚蠢,道德上多么不堪,都没有人有权力剥夺你向上爬的意志。”班说。
哈德森移开目光,身体又倒回地上,但这次他没有选择平躺,而是背过班躺下,说话声闷闷的,就像是在嘴上蒙了一块麻布:“你就不能别用那种文绉绉的啰嗦方式说话吗?”
哈德森想,如果他用那些正直勤奋的方式去挣钱,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呢?
儿时母亲曾带他去听牧师布道,他最喜欢听那个嘴有点歪的中年男人描述天堂之景,还有那些国王奢靡的
', ' ')('生活——虽然许多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但这不妨碍他向往。
等回到家,那些存在于他脑中的奶与蜜、黄金与美人,全都被一层黑暗笼罩。
他是个天生的懒鬼,总是千方百计地偷懒,他喜欢也善于发现那些令人轻松的捷径。
他早就看透了,他们这样的人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干到腰再也直不起来,就算像老鼠一样生一窝孩子全家一起辛苦干活,也只会一日日穷下去。
曾经他也热衷于听致富故事(他尤其喜欢一个冒险家在印度和野人搏斗,然后意外发现大笔宝藏,还和当地部落首领的女儿们厮混了三天三夜,最后买下一个种植园并娶了一个当地女贵族为妻的故事——事实上,哈德森不知道,这明显是个杂糅了非洲、美洲和印度三地特色元素胡编出来的故事),但后来他发现,那些主人公无一不是有能力、运气、还有勇气的人。
他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想了许多,但不想对班吐露。
难道他要因为班的几句……他不知道这样的内容该怎么形容,总之,是一些认同他的话。
就因为这几句话,他就要感动地忘掉过去,觉得班包容又值得信任,像个傻瓜一样地自陈苦楚?
别开玩笑了。
“我已经不记得以前说话的方式了。”班说。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成为了维尔德的妻子?”哈德森突然问。
“我躲避追捕的过程中,他救了我。”
“仅仅这样?”
哈德森本想说班是不是出卖了色相,所以老头才为了他干下这种出格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吞回了肚子。
“呼……说起来有点长……”
班简单地把前因后果说了,哈德森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好一段时间后才回了一句:“你真他妈的走了大运。”
“是啊。”班说。
“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这份好运。”哈德森轻声说,他心想,就算要被老头干屁眼也没关系。
哈德森翻身躺平,意外发现班抓着他衣袖的手仍未松开,他一点都没察觉。
哈德森偏头,他的角度能看到班饱满的额头和深凹的眉眼,他惊讶于自己居然今天才发现班的鼻子其实有些微的驼峰。
班脸上的伤已经肿了,青色和红色的伤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可即便是这样,哈德森还是觉得他好看极了。
他撇撇嘴,伸手去摸班的裤裆。
他在打架的时候就发现那玩意硬了,总是蹭在他的大腿上——当然,他也是。
班在哈德森摸上去的瞬间有些僵硬,不过他没有拒绝,他的下身虽然已经消下去不少,但仍有感觉。
哈德森问:“你想做吗?”
“不,现在不想,”班猛地起身,顺便抓着哈德森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但在我们洗掉这一身脏东西之后——尤其是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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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瑞看到自己的主人和那个脏兮兮的车夫一同从门内走出来时,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天呐,他们那一身的狼狈,哈瑞觉得那扇门后根本不是书房,而是充斥着酒鬼、车夫、赌徒、打手的酒馆。
班那身昂贵的深绿色薄呢料外套被拽掉了几颗扣子,上面全是脏污和血迹,这让哈瑞气愤地瞪了哈德森一眼。
因为今天班有重要的会面,哈瑞才特地为主人选出这一身装扮——他最喜欢班穿上这身衣服的模样,他相信其他人会和自己一样,对这样的班充满好感。
但比起“裤脚被扯出靴筒”“衬衫领口裂开”之类的小事,班脸上明显的伤痕更叫哈瑞惊讶(至于同样满头血污,伤势甚至更严重一点的哈德森,被他自动忽略了)。
班出来后只对哈瑞吩咐了三件事:“首先,为我和这位先生准备好洗澡水和衣服;其次,所有人都不要上楼,包括你;最后,不要说出不该说的东西。如果布鲁克问起,你告诉他是我的意思。”布鲁克是班现在的管家。
然后哈德森晕乎乎地泡了澡(第一次出浴后,班很不满意,指挥着他再彻彻底底地洗了一次,哈德森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照做了),换了新衣(其实这很可笑,他们干那事的时候还得再脱下来),和班一起躺在挂着帷幔的床上。
哈德森想念这样的舒适的环境,想得不得了。他洗完澡后就一直在犯困,要不是身上的伤还在痛,他倒头就能睡过去。
随后,他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摸在他身上,一开始动作还很轻柔,可没几秒,那只手就重重在胸肌上捏了几把。
“该死,轻点!”哈德森被乳头上的疼痛驱散睡意,转身也啃咬起班的脖颈。
当两人脱得精光,麦色肌肤与苍白肌肤再度紧紧相贴时,哈德森才勉为其难地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思考起来:
他怎么又和这个家伙滚到了床上?
算了,无论什么,在他痛快地射一次前都去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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