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任何想接近郁南的同性都是狂蜂浪蝶。
段裕寒没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而因为他说的是“以前喜欢过“,所以也没觉得尴尬。
他们偶尔聊天,聊的都是很平常的事。
“你真的以后都不打算谈恋爱了?”覃乐风问。
“嗯。”郁南毫不迟疑。
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眼下有了黑眼圈。
脑子里总是反复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并且不由自主。
比如此时。
“我爱你。”
猝不及防闯进脑海里的低沉嗓音,根本不受控制,让郁南的指尖有一瞬间的麻痹,心脏忽地收紧了,生拉硬扯地疼了一阵。
郁南放下笔,好半天才把那声音脑海中赶走。
他觉得羞耻,因为他的潜意识竟然会反复想起这三个字,典型的愚蠢。
那天他上楼后蒙头大睡,半夜惊醒,发现宿舍楼下还停着那辆车。车旁有一个小小的发着光的红点,忽明忽灭,有个高大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
天明了,那车才悄无声息地开走。
宫丞再没有来过,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终于彻底结束了,他希望是,那么他再也不用见到宫丞。
这几天,郁南都在忙着报名绘画比赛的事,他准备好了资料,递交了资质,报名已经通过了。
签证申请也递交给大使馆,只等面签。
那场比赛是新兴的现场制命题绘画,偏向非传统性的年轻艺术家。参赛者可以使用油画颜料或者丙烯颜料参加比赛,根据绘画进度可以自己决定时长提前完成,最长不超过一周——届时比赛场地会如期关闭。
长这么大第一次去欧美国家参赛,郁南还是有些兴奋的。
段裕寒听说他要去m国比赛:[你英文怎么样?]
郁南老实讲:[很烂。]
段裕寒狂笑。
郁南就说:[我和老师一起去。]
段裕寒:[那还好,有老师帮忙,你不至于当文盲。]
郁南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余深都五十多岁了,平时看起来也是个糟老头子,果不其然英文水平也堪忧,上次还问郁南英文怎么样。
师生俩拿着手机,用翻译软件什么的度过一周,还是挺有画面感的。
段裕寒说:[我陪你去啊。]
郁南吓了一跳。
建筑类专业学习有多忙就不用说了,去一周肯定会落下不少课程,何况这是出国,又不是人民公园一日游,他不觉得应该让朋友花费那么多来帮忙。
婉言拒绝了段裕寒,郁南准备换衣服出门去。
今晚他要去看一看爷爷奶奶,听说奶奶想他了。
天气变得温暖了一些,覃乐风整理衣柜时,顺便帮他整理了一番。
郁南翻出卫衣,冷不防掉落一件硬物。
他低头一看,僵住了。
竟是那对娃娃的另一个。
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迷你版宫丞,英俊冷漠,线条硬朗。
仍然有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鬼畜。
应该是冬天时他随便塞到了哪件衣服里,还以为弄丢了,之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根本没想过要找。
覃乐风见他愣住,弯腰捡了起来:“这个……”
郁南说:“扔了吧。”
这对娃娃郁南做了一个月。
覃乐风亲眼看见他完成的,还帮着他调整过比例倒过模,见状也是不高兴,同仇敌忾地应了声,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你今天晚上吃过饭才回来?”覃乐风很自然地转移话题。
郁南点点头:“应该是的。”
“要不要我陪你下楼?”覃乐风道,“今天周五诶,每个人都闲下来了,我怕堵你的人比前两天更多。”
郁南戴上卫衣的帽子和口罩,吸一口气道:“我走快一点。”
临走前,他没能该控制住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垃圾桶。
覃乐风当做没发现,用脚将垃圾桶踢到桌面下去了。
郁南:“……”
踢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