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音,带着点莫名的宠溺。
他顿了下,看了眼旁边正在抽血小女孩,视线转回落在乔星言身上的时候,男人轻咳了声,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星星……”谢易安顿了下,“也很棒。”
乔星言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双乌亮的眼睛怔怔望向面前的男人,清隽英致的五官,薄薄的唇抿着,隔着银边镜片,她看到了男人沉静眼底缱绻的温柔。
他刚才揉了她的发顶,叫她“星星”,还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
暴击三联。
旁边,小姑娘已经抽完血,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指压着棉签,年轻女人蹲下身,从包包里拿出一块糖,粉白色的糖纸,上面绘着奶牛的图案。
“馨馨真的很棒,这个是奖励哦。”
小姑娘看到奶糖,咧着嘴笑起来。
乔星言听见女人的说话声和小姑娘的笑声,纤长的眼睫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下,黑亮的眸子却依然一瞬不瞬地看向谢易安。
她还有点没回过神,尤其小女孩的名字和她的还很像。
谢易安收回手,瞥见女人手里的糖,摸摸鼻子,“这个……真的没有。”
乔星言:“……”
她……她才没有和他要糖的意思。
钱可可拿着条码走过来,察觉两人间奇怪的气场,皱了皱眉头。围观全程的小护士也终于忍不住,隔着口罩压着笑,“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乔星言回神,连忙低下眼,窗口的护士带着一次性的橡胶手套,冰凉的手指压在她的手臂上,在寻找血管。
她咽了咽嗓子,整个心怦怦直跳。
视线里,护士拆开一次性的针管包装,乔星言盯着细细的针头,越是怕视线便越会本能的聚焦。
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眼前却蓦地一黑。
温热贴上眼睑,阻隔了视线里尖细冰凉的针头。
乔星言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谢易安的手。
钱可可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圆,窗口的小护士也低着眼笑——看,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手臂被蛰了一下,乔星言还没来得及仔细感觉,绑在手臂上的橡胶带就被松开了。
“可以了。”
随之,光明重现。
眼睫颤了颤,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十秒,可男人掌心的温度却格外灼人,连带着耳根都在发烫。
谢易安收回手,下意识的抄在裤包里。
掌心有点痒,是女孩子纤长眼睫一遍遍扫过后留下的后遗症。
半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炎症明显,医生建议输液,能更快的抗过敏消炎,否则可能会引起疱疹和发热。
谢易安下楼缴费,钱可可陪着乔星言去输液室打点滴。虽然刚刚抽过血,可看到针头,乔星言还是紧张。
“来,我来,这题我会。”钱可可作势就要去捂乔星言的眼睛,刚才那仿佛偶像剧的一幕,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乔星言拍掉了。
“哦呦。”钱可可阴阳怪气,笑眯眯的看着乔星言,“我的手就不是手哦,宝,你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乔星言:“……”
“不是。”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侧过头,紧紧闭起眼睛。
从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只是收效甚微,至于刚才……乔星言想,大约是她太紧张了,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针头上。
钱可可见她紧张的模样,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儿啊,就一下。”
手指攥紧,冰凉的酒精擦在皮肤上,下一步就是——
“谢老师,你快点过来!”
钱可可不高不低的喊了声,乔星言蓦地睁开眼看过去,走廊上空荡荡的,哪里有谢易安的身影。
一旁,护士已经起身,正在调节点滴的速度。
“啧啧。”钱可可松开乔星言的手,不住地摇头。
“谢老师可真厉害,光出现个名字,居然就把你这晕针的毛病给治好了。”
乔星言:“……”
“唐同学可太可怜了,还没入围,比赛就结束了。”
“胡说八道什么。”乔星言伸手去戳钱可可的腰,瞥见走廊上修长的身影,小声提醒,“不许当着学长的面乱说。”
钱可可哼了声,转头看向谢易安,“谢老师,你陪星言待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来。”
乔星言:“……”
谢易安看了眼腕表,已经七点多了。
“还是我去买吧,你们想吃什么?”
“不行不行,我吃东西很挑的。”钱可可连忙摆手,“你们想吃什么?我带来。”
谢易安:“我都可以,那麻烦你了。”
“没事。”钱可可转头冲乔星言眨眨眼,“我走了哦,星宝。”
乔星言:“……”
傍晚的输液室很空,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易安在乔星言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视线凝在她的小腿上。
“外涂的药等会儿护士送来,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了。”
男人清隽的眉头浅皱,隔着薄薄的银边镜片,眸光深静,有自责,也有抱歉。
“没关系。”乔星言摇头,在谢易安看不到的一侧,手指一直抠着沙发边。
“乔星言。”有护士走进来,喊她的名字,手里还拿着个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