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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次乔烟和徐怀柏也算是不欢而散。
她没能知道他后院那些花的名字,因为她拒绝了他的邀请。
“为什么?住这里离哪都近,你方便,我也方便。”
她摇头,“我还是喜欢住我那,再说,租房子的钱都花了。”
柏荟澜山离t大的距离,其实和御园差不多,但这里离新区近。
正森建筑就在那边。
徐怀柏坚持,撒娇似的从身后环上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我这儿太大了,一个人住不惯,你来陪我。”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忙,住在一起不见得能见几次。”
他忙起来就十天半个月,重逢以来,他们相处时间不算多。
乔烟淡淡说道,嘴里却剩了半句没说。
那半句是,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还是说,住在他这里,方便他高兴了逗逗,忙起来微信都不发一个?
“总比现在多些。”
她只是摇头,但徐怀柏从来不把她的拒绝当回事,抱着人不撒手,呼吸间的热气直往她耳边喷,痒痒的。
“住过来吧,陪陪我。”
他声音低低的,放软了的语气,毫无预兆地跟高中那会儿重合了起来。
他太懂得利用自己那副皮囊了,课间很多时候,他就是用这种语气,骗她去没人的地方亲热的。
她拒绝,他就先哄,哄不到,就成土匪了,直接把人带走。
他们也是有过一段好时光的,但只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发生后没多久,乔烟就提了分手。
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垂眸看着手机,教室没开灯,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表情晦暗不明。
即使她也有责任,也因为他这样的态度失去了理智。
于是她第一次做绝了,扯下脖颈上他送她的玉佛,郑重地放在桌上,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事到如此,好聚好散吧。”
他终于有了反应,抬头,不轻不重地说了句。
“哦。”ⓢêγùsんù.€ó㎡(seyu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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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烟。”
耳后传来的声音比刚刚凉了些,然后乔烟便预料到了他后半句话。
“今晚在我这住,明天我陪你回去那东西,房租我也转给你。”
徐怀柏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完,就宣告了这件事在他这里的结束。
没来由的,乔烟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凭什么?”
他环着她腰的手臂微僵,“你说什么?”
她却扯开了他的手,往前半步,拉开他们之间原本亲密的距离,说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乔烟,”徐怀柏站在原地,眼底藏不住的讶意被她尽收,“你怎么了?”
“没怎么。”
话出口,乔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因为放在往常,她会听从他的,甚至都不会多挣扎,像曾经的每一次妥协一样。
可他们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
“徐怀柏。”
乔烟逼自己尽量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再很快地移开目光,落在地毯的花纹上去。
“没必要的,你要人陪,别人也可以陪,不是非得要我。”
“你想要方便,我不方便,有的是人方便。为什么非要我呢?”
“什么非得要……”
徐怀柏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哑住了。
乔烟抬眸,眼底情绪平静得让人心慌,但她说的没错,他为什么非得要她陪?
但他没妥协,脑子一热,翻出了旧账,“行,乔烟,你就是喜欢把我推给别人是吧?”
“你自己不愿意我怎么把你推给别人?”
“我他妈喝醉了怎么知道面前是谁?我以为是你啊那会儿!”
乔烟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当年那场灯红酒绿来,面容姣好的女孩跟着他们出来,她把他推过去的时刻。
她盯着喝得烂醉,被推到女孩身上还迷迷糊糊不知所云的徐怀柏,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
“你喜欢就拖走啊,他楼上房间都开好了!”
“乔烟。”
她意识回笼,徐怀柏还站在原地,一旁手指紧捏成拳,那双平日里总是嬉笑轻佻的桃花眼变了色,蒙上一层冰霜。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反正,你不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这种德行吗?”
“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个了,我们先都冷静一下吧。”
乔烟转身就要走,却在转身的刹那背后传来了冷冰冰的话语。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咱俩就玩完了。”
她顿住了脚步。
“乔烟。”
徐怀柏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朝她追出一步,用几乎笃定的语气说出后面的话,狠狠砸在她心房,刹那溃不成军。
“你舍不得跟我断,不然,当年谢师宴你不会把我带走。”
她闭了闭眼,没否认。
“所以你今天也不会跟我断。对吧?”
乔烟没说话。
他也没再开口。
过了很久,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余下天边一点微弱的霞光,若有若无。她开了口。
“徐怀柏,”乔烟还是背对他,面朝门的姿势,“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说完,她又近乎不可察地笑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声声清晰,又淡然,像虔诚的信徒在接受审判。
“我不会跟你断的。”
如他所说,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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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角落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
乔烟在看见徐怀柏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了温如许。
后者眸光冷淡,随着她的动作后退,拉开两步距离。
徐怀柏说完那两句话后就没再开口,眼底冷寂森然,乔烟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温如许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模样,也不像器材室门口时对徐怀柏的隐忍负重,而是毫不留情地反驳。
“徐怀柏,张口闭口就是这种揣测,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
乔烟抬眸,温如许的侧脸模糊在灯下,却不再柔和,满是凌厉之色。
而徐怀柏什么也没说,还是同样的姿势,只是完成了松领带的动作,开了第一颗扣子,露出小片锁骨。
他没再看温如许,眼中暗淡,移到乔烟身上的眼神,空洞破碎,仿佛从没把温如许当回事。
乔烟记得先前他们碰面,她在门后,徐怀柏把如许怼得哑口无言,现在却像哑巴了似的。
以他的性格,应该蛮不讲理把她拉过去,再对温如许冷嘲热讽。
“刚刚那两句,没控制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了会儿,徐怀柏终于淡淡开口,“我收回。”
这下轮到温如许僵在原地了,“你说什么?”
他瞥他一眼,根本懒得重复,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乔烟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没移开过。
“乔烟。”
徐怀柏在她面前叁步停下,停在所谓社交安全距上。
她一定是魔怔了,因为她看他走过来,下意识就觉得他会搂她。
“我已经冷静过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兴许忙了一天没能喝上水,嘴皮发干,“别冷战了,成不?”
乔烟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睁大了,直直看着他。
而他垂着眸,眉微微皱着,唇线抿得很直,是一个虔诚而紧张,又暗含期待的表情。
“你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我不强求了。”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明明表白时都脸不红心不跳,还能把她调戏得面红耳赤的一个人。
心里像塌了一块地方,把这几天如影随形的烦躁与黯然压得粉碎,反而开出酥酥麻麻的花来。
“没跟你……”
“徐怀柏!”
温如许冷冷地打断了乔烟说到一半的话语,上前就扯着徐怀柏的手臂,他一个踉跄,反手就抓住温如许的手腕拧回去。
肉体与墙壁猛地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徐怀柏反应极快,几乎霎时就把温如许摁在了墙上。
他比温如许健壮些许,人也高出一点,真打起来,温如许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姓温的。”
徐怀柏沉着脸,面上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压着他的手劲丝毫不松,“你不就一直看不起我吗?”
温如许瞳孔骤缩,闷哼一声,“你有什么地方让人看得起了,就你……”
“就我这副德行是吧?”
徐怀柏接下了下半句,面无表情,“你们不都知道,我就这副德行么?”
“德行”两个字被咬得很重,像利刃,刺中了乔烟心底某个地方。
徐怀柏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可她听着别人说出来,到底不一样。
两人还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言语犀利。
温如许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是啊。”
“你不……”
“我以前,也这副德行。”
乔烟这一句话,把温如许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却根本没在意他的心理活动,也忘了今天的目的,忘了叶棠的委托,只记得护短了。
“我跟他其实一个德行,刚好待在一起。”
徐怀柏转头,眉间小痣被亮起来的双眸衬得风流鲜活,他藏不住眼中悦意,微微眯了眼。
乔烟在心里腹诽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后者听话地放开温如许,满眼都在她身上。
“所以我先带他走了,你跟叶棠说一声,顺便照顾好她。”
她朝温如许笑笑,压根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拉着徐怀柏的手腕就往外走,没注意自己翘起的嘴角。
没打听到温如许喜欢的类型,但是给叶棠创造了个双人空间,也算将功抵过了。
徐怀柏瞧着她翘起的嘴角,没忍住用指尖捏了捏她的脸,俯身耳语。
“去我哪儿?还是先吃饭?”
“先吃饭吧。”
乔烟的笑没拉下来过,许是心情好,她破天荒地没羞没躁起来。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也想过,为什么一定要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想不出答案,她也能释然。
夏天的花。蝉,蜉蝣,活在当下的生命,不都一样快活吗?
不计较得失,也不计较今天明天,待在他身边,一天是一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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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布,小徐这回扳回一局,小温失算了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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