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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一怔,起身去开了门:“左护法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迦陵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众提着食盒的仆从:“教主让我看住你。”
陆离自嘲道:“陆某只不过是一个瞎子罢了,怎值得左护法如此大费周章?”
迦陵道:“这是教主的吩咐,我自当遵循就是了。陆先生,不打算放我进去吗?”
陆离只得侧身让过。
迦陵亲自接过仆从手中的食盒,先是取出一个红泥小炉,然后是一个精致的冰盆,都在桌上摆好,最后才是若干菜肴并浆酪,其中宜暖热的汤菜放在炉上温着,宜冷藏的饮品放在盆里冰着,菜品不多,却样样精致,应合时宜。
做完这一切,迦陵无甚情绪淡淡道:“陆先生,该用晚膳了。”
陆离方才已经听到他叮叮当当忙活了许久,这才知道原来竟是在亲自为自己布菜。可是他此时心中惶惶不安,怎吃得下,只得歉然道:“多谢左护法,只是我现在没有胃口……”
话音还没落,迦陵就打断他道:“陆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请’你吃饭的,而是来‘让’你吃饭的。还有,我劝你还是多吃一点,入夜后才好有力气启程赶路。”
陆离一怔,问道:“赶路?去哪里?”
迦陵道:“这个你不必知晓,我自会负责护送你。现在离戌时入夜还有一炷香的工夫,你还是快些用膳吧。”
“迦罗呢?”陆离不安地问道。
迦陵嗤笑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非要坚持的,估计这会儿自觉没脸见你,躲到哪里去了吧。”
“我要见她,请您让我去见她。”陆离直觉事情有异。
“入夜后他也会一起启程,一会儿自然会见到他。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情本就是迦罗一手策划的,只怕到时候不愿相见的人是你。”迦陵语气不耐烦道。
陆离最怕的就是别人用这种嫌麻烦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会让他所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统统湮灭,嘴巴几次开阖最终却也只得沉默下来,疑惑重重地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一点味道也没尝出来。
用过晚膳后,迦陵又取出了一件披风给陆离系上,还解释道:“现在虽是初夏时节,但夜里赶路难免更深露重,要做好保暖。”修长的手指偶尔蹭过陆离的脖子,让他有些不自在,却又强自忍住了想要躲闪的冲动。最后,迦陵灵活自然地在陆离颌下打了一个十分妥帖的蝴蝶结。
陆离摸了摸那个结,犹豫道:“多谢。”道谢声有些低。
迦陵没有应,不知他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
想来夜间行路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因此他们只备了一架灰扑扑不起眼的马车,颇有几分简陋,随行的也只有四名侍从并一个车夫。
陆离眼睛不便,摸索着上车时身形有几分狼狈,迦陵在一旁没说什么,走过去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陆离惊了一下,下意识去搂紧了他的脖子,发丝有几缕蹭到了他的鼻子也不知道。直到迦陵稳稳地把他放在车厢内的座榻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要松手。
迦陵也不出言提醒他,直接一手握住他一只细瘦的腕子,轻轻地拉开了,又把他的两只手认真地摆放在身侧,还顺手帮他理了理长发。
陆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声如蚊讷般道:“多谢……”
迦陵依然没应他,泰然在他旁边落座。
“驾!”外面的车夫轻喝一声,马车便开始疾驰而去。
车厢内空间狭窄,陆离已经尽可能地贴着车壁远离迦陵了,可随着马车颠簸两人仍是难免有身体碰撞,迦陵尚且不见如何,陆离却是僵硬着手脚不知如何自处,不过这会儿倒是想起先前的事来:“迦罗不和我们一起吗?我想见见她。”
“他于心有愧,不敢见你,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他还说……”
“说什么?”
“他说待此间事了,他定当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陆离听后更是迷茫和不安,但仍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大可不必如此。我相信她。”
迦陵神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应该知道,他在利用你。”
陆离反而微笑起来:“我只怕自己身上,没什么值得她利用的价值。”
迦陵不解道:“你不怕他骗你?”
陆离故作苦恼地沉吟了一会儿,却又马上抿起红软的唇,叹息般的说道:“若是她骗我,我便认了。她也一定有苦衷的,我知道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迦陵皱了下眉头,轻吐出“傻子”两个字,声音几不可闻。也不知是在说迦罗,还是在说陆离。
行了约摸一个时辰,马车在山道上一起一落间,忽然像是辗过了一颗小石子那样轻晃了一瞬,陆离尚无所觉,迦陵却是立马变了脸色,拔出随身的长剑就朝车厢顶上刺去,再抽出来时,原本雪白的剑身就变成了红色。车顶上响起一串“骨碌碌”物体滚落的声音,紧接着是车后面钝钝的一声麻袋落地般的声音。
“吁——”车夫勒马停车,
', ' ')('车厢外面的侍从也早已严阵以待。
这时前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女声:“你们魔教这是藏了什么好宝贝呀?不如拿出来让贫道开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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