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忽然定睛瞅他,就在岳恺以为他看穿什么的时候,程钰说:“哦,你就是怕担事,不想给我拿药。”
岳恺泄气垂头:“不是……”
“那是什么?”程钰傻乎乎地发问。
岳恺抿了抿嘴,“没事,你别出声了,我要做题了。”
程钰不爽,把脑袋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会儿说:“就这么一道题你看多久了?不是选D吗?”
岳恺算到最后填了答案,惊讶道:“你这不是会吗?”
程钰冷哼一声,半天才吞吐道:“程伽闻教的。”
周日做作业恰好有类似题型,程钰算了半天算不出,程伽闻特意给他讲的。
岳恺好奇:“他比老杨教的还好?”
程钰自然不会说是他哥硬把他固在座位上强迫他做的,都成年了还要被安排在哥哥腿上写题。
他才不要讲。
于是转移话题:“杨臣不是挺年轻吗,二十五六?你干嘛叫人家老杨?”
岳恺闷了几秒才说:“老狐狸。”
程钰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那确实。”
下课铃响了,两人站在外面不敢回去,杨臣推开门:“进去吧,程钰可以走了,岳恺你留一下。”
程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吐吐舌头道:“那我就先回家了。”
岳恺整个人一僵。
程钰收拾好书包,岳恺正好走进教室。
“怎么了?小杨老师跟你说什么?”
程钰这么叫杨臣是有不待见的意思在,毕竟知道是他哥安排过来的人,对杨臣就只有表面的礼貌。
岳恺深深叹口气,“他让我去躺办公室。”
程钰乐颠颠走了,留岳恺一个人在原地纠结。
他是真的不想去。
这个时间老师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一会儿还要上晚自习。岳恺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只坐着杨臣一个人,浑身都难受起来。
他在班里的男生中算长得高的,个子挺拔模样也不错。和本身的书呆子特质正相反,岳恺笑起来阳光开朗,乍一看还以为是运动型。但仅仅是看起来,实际比程钰还要弱。
杨臣比他还要高,看到他进来便从座位上站起身。
男人的脸是精致的,肤色偏白,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熟练的勾起一抹笑,“我刚才在教室给学生讲题了,你在外面不是没听到吗?过来我给你讲一下。”
岳恺退后一小步,硬着头皮走过去,“那就谢谢老师了。”
杨臣还是笑,慢条斯理地,“找个椅子坐我旁边吧。”
岳恺推拒:“没事,我站着听就行……”
“说起来,”杨臣歪了头,手撑在桌子上看对面的少年,笑容蛊惑而危险,“我们也算共犯啊,没道理你这么怕我。”
岳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奇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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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钰回家的路上在自动售卖机前停了一会儿,兴致缺缺地扫码买了瓶冰雪碧。
记忆里小时候的汽水酸酸甜甜好喝极了,程伽闻不让他喝太多带汽的饮料,他就偷偷喝。
好像从很久以前起他就爱和程伽闻对着来,从前是撒娇求关注,后来是故意惹他哥生气。
记得有一年夏天,他喝凉汽水喝到肚子疼,病了一夜。他哥当时在备考,本该熬夜做题的,硬生生变成一边做题一边守着他,又是给他塞被子又是扶他起来喝水。
在程钰的观念里,他的家人只有程伽闻一个,所以他要拼命赖着他哥,拽住程伽闻的衣角不放,不让他去睡。
程伽闻最后是困的不行,趴在他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