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越来越黑沉的面容上,我已经看到了答案。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我询问着任灵羽,“什么都一样,如何做出选择?”
她苦笑,“滴血,上莲座滴血!”
莲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高台上那似玉非玉,似水晶非水晶的座位,从我的角度看去,它在台阶之上,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泽。
它是死物,却让我看着出神,几步的距离,却那么遥远,那么的不敢触及。
是因为母亲曾经在那坐过吗?
是因为睹物思人吗?
我敬重的,是它,还是那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
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间,任绮罗已经站在了莲座边,歪着脑袋打量着整座莲台,咬着手指甲,那表情颇有几分可爱。
她没有直接问,而是自顾自的看着,冷静而聪慧,靠自己判断,仅仅一个小细节,再次告诉我任绮罗的沉稳,加上我见识过的狠厉,若论手段,她在我之上,劲敌啊。
她手指一伸,指着宝座靠背上的那朵莲花,“是这个吗?”
蜿蜒着的筋脉,亭亭净植出水端立,含苞待放清秀欲滴,只是那花苞,一直看下去竟然有种妖异的感觉,散发着夺魂吸魂的力量,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没出声,只是将求证的目光投象了任灵羽,而任灵羽的眼神中,分明闪过错愕,又很快的被掩饰掉了,默默的点了下头。
任绮罗说中了,不然任灵羽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换做是我,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
任灵羽慢慢的走上台阶,站在任绮罗的身边,“血,点上花苞,如果你是真正的神族血脉,它会有反应的。”
她的声音很慢,很清晰,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她咬破指尖,手指尖一点殷红,按上莲台的中央,“看。”
在血染上水晶莲花的瞬间,我看到红色的一点慢慢的晕开,颜色却没变,艳红的仿佛在流动一般,从面上直入而下,一直晕到底,整个透明的莲台都成了红色,仿佛一块巨大的红水晶,在不断的滚动着艳丽的颜色。
顶端的花苞,开始慢慢的绽放,我好像在看着一朵鲜嫩的莲花在风中开放,临水摇曳。
惊诧,从未想象,竟然水晶花也能动。
定睛看去,我才发现,原来这朵水晶花竟然是中空的,血迹晕开,从花苞慢慢往下撑开,在红色的衬托下,遮掩了本来的透明,所以才象是开花了。
可是明明是一滴血,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一片红色?为什么会不断的流动?
壮观的景象仅仅维持了几个呼吸,那花瓣刚刚打开到一半,就不再继续开放,而是慢慢的收拢,红色的流动也开始往最初的花苞顶端汇聚。
当红色重新蜕变成透明的水晶,只残留最上面一滴鲜红,我仿佛经历了一场梦,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就是这样啊。”任绮罗表情夸张,手指捂着嘴巴,“真是奇特啊,不过左护法,为什么这花没全开啊?”
似是无意,笑的也甜美娇俏,只是那眼神中,分明都是揶揄。
任灵羽面色一沉,“我是护法,不是族长,自然差了少许,不如你叫袁护法试试?”
袁筱熙索性往椅子上一倒,“我非天定之人,自然开不满,能开满的话我也不是护法了,早就……”
“袁护法!”流波不轻不重的叫着她。
袁筱熙似乎知道失言,闭上嘴再不说话,双腿一架,斜着眼睛看着我和任绮罗,“不如你们试试啊,看看莲台觉得谁的血脉更纯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