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就快出了巷口,前面就是一排排店铺和住家院子的后门了。此刻已经隐约能听得见人声。那森冷触感的枪口还抵在她腰间没有一丝的松动。良吟咬牙,暗中开始思考自己尽全力搁到秦墨把他打晕了丢在这里的后果。
若是他被秦牧和周烨的人发现杀了,那自己自然是高枕无忧。可是假如他没死呢?假如他后来要是被自己人救了呢?良吟可没忘记这男人的报复心有多重,若是今日自己真偷袭了他,只要他没死,一定会对这一带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到时候停心小筑和她们其他的据点,都很有可能被暴露出来。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先稳住他。就装作是一个懵懂无知被他挟持的小女生,把他藏好了帮他处理伤口等着秦氏的人找到他。只要自己在这期间不被他发现,就是什么事都不会有。这男人在事后至多会送她些钱财什么的。
越想越觉得目前只能这样了,良吟心里稍安。于是在出了第二条巷子时,故意选了和停心小筑相反方向的巷子走去。这一片商业店铺后面是一片废旧的弄堂,里面住着的约莫都是穷人。而就在这弄堂中有一个破旧的院子。当时自己就是把酷似良宵的男孩子安排在哪里。
似乎真实的城市面貌都是如此,繁华大道的背后就是贫民窟。浮华背面的就是贫穷。
那次她善心大发,资助了他学费,隔三差五也会过来看望一下。不想这时候那个被张寅戏言用来“藏娇”的地方竟然能救了她的命。
良吟扶着秦墨很快就走到了小院里,于磊现在约莫还在读书,小院里灯火明亮得很。
良吟唤了一声“小磊。”后敲了敲木门,手刚放下,门就被人从里面飞快打开,一个身着白衬衫摸样清秀的少年就站在门口,冲着良吟微笑,那笑容欢喜又明朗:
“阿金姐,你来了啊。”
良吟现在用的名字是赵今,可是认识她的人都习惯叫她阿金。约莫是觉得金子金光闪闪的更惹人爱吧。
“恩,我来了,小磊,我这朋友受了点伤,你快帮我去巷口的药房买些止痛药和纱布。买好了就赶紧回来。”
边说着话边扶着秦墨往院子里面走。院中有两个房间。左边的一间是于磊平时住的地方,里面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书架。良吟扶着秦墨走过去,示意男人躺在床上。男人却是坚持要坐着,且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良吟。有那么一会良吟差点就以为自己被他认出来了。
于磊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拿着纱布和碘酒还有止痛药粉。良吟又让他找来一把剪刀,之后就把他赶到了空着的房间去看书。
对于今晚把人带到这里的行为,良吟始终有些歉疚。她私心里是不想暴露张寅她们。可是假如因为救了秦墨而真扯出什么事情,怕是就要连累到这男孩子了。
思及此看向男人的眼神微露不满,趁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秦墨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抬头,于是良吟那犀利中透着厌弃的眼神便分毫不差尽数被他接收了。
待看见男人微微上挑的眼帘和眸中涌出的疑问后,良吟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忙不迭拿起剪刀剪开了他胸口的衣料,狗腿的帮他处理起伤口来。
刚才扶着他时良吟只猜到他应该是受了伤,待进了屋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因身穿黑色的西装,是以那血迹并不十分明显。然而当良吟剪开他的外套。看见里面的那件胸口处被血染得殷红的白色衬衫时,本能“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
白衬衫左胸的位置已经被血染得暗红,可见血水流的之多。有那么一刻,良吟直觉光是这种场景都能造成失血过多死亡什么的。不想男人却甚是硬气,一声不吭,甚至在良吟的剪刀口微微偏了戳中了伤口外卷的肉时,他竟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把衬衫完全剪去,用毛巾先帮他做了清理,擦拭骇人的血迹之后,伤口便清晰的出现在了良吟眼前。原以为是枪伤,不想竟然是一寸来长的刀伤,伤口挺深,被破开的皮肉都自然的往外翻卷,一片血肉模糊。
良吟此时倒不如之前的那般紧张。只因她知晓这伤口虽然看着可怖,但是根本就没伤及骨头,把伤口缝合一下再将养个十天半个月,约莫也就能好了。
“先。。先生,要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伤口需要缝合一下的。”
良吟面上一脸的为难,心底却一直道快答应快答应吧。她是真的不想独自一人对着这男人。
不想秦墨却是眉头微皱,闻言只挑眉问了一句:
“这里有针线吗?”
“啊。,。有。。有的。。”
“那你就动手吧,伤口记得缝的密实些。”
说完竟然就眯起了眼睛,放松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副大爷要养神的摸样。
大爷!你大爷个圈圈叉叉的!
良吟在心里爆了声粗口,面上却甚是恭敬,先用棉条沾了碘酒把那伤口消毒,之后翻出书架上放着的针线,把针线放在碘酒中浸湿了一下,故意不问男人要不要上麻药,手上就开始麻利的工作起来。
一边缝合一边在脑子里给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这不是秦墨这不是秦墨这不是秦墨。我只是在缝制一个坏掉的布娃娃,嗯1就是这样!
心里想着,再侧头看见男人那额头不断涌出的冷汗,知晓原来他是在忍痛,心底竟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凌虐秦墨的快。。感!
又过了十几分钟,伤口终于缝合好了,良吟剪断线头重重的吐出口浊气,手心里竟不知何时也出了一层冷汗。
抬起头去看秦墨,恰好男人此刻也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良吟被眼神看的一哆嗦,暗中猜想莫非是刚才她用的力道太大惹怒了这位爷?
秦墨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缩着脖子一副心虚摸样的女人,饶是现在处境危险也觉得她怎么看怎么有趣。
先前在巷子里时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他才抓住她当掩护,一开始她的表现也确实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直到。。进了这个院子。
他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却很奇怪,畏惧中透着疏冷。这很不寻常,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害怕的熟人。而且最为怪异的是她竟敢瞪他。
在这之前他仅仅是觉得困惑,之后看到她动作堪称熟稔的为他处理伤口,还有拿针缝合时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快意表情,秦墨隐隐开始觉得,也许自己随手抓到的女人并不寻常。
“你现在好像不怕我了?”
在他意识到之前,这句话已经下意识的滑出了他的唇。声音落下他才发现这语调未免太过熟稔,自己心头也不免纳罕。而那女人却在一听见他的话时身子就瑟缩了一下,一副胆小害怕的摸样。
“你。。先生。。你还要在这里多久才能走?”
女人的声音是怯弱的,神态亦是低眉顺眼。完全是一副被陌生人挟持的单身女人应有的正常反应,并无丝毫的异常。
见此秦墨用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也许方才那厌弃的眼神和疏冷的语气都是自己太过疲倦产生的幻觉。约莫是他刚被人偷袭,警惕心太甚倒弄的草木皆兵了。
伸手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套出一张金卡甩到女人面前,男人的声线淡漠而矜贵:
“这里面有五百万,背面有密码。我要在你这里叨扰三天,这三天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等我的人过来我就会离开这,到时候卡里剩下的钱都会是你的。”
见女人闻言猛地拿过卡,眼里闪过平常人乍然发了横财的贪婪之后,秦墨眼底的警惕又褪了些。顿了一下,他又开口,声音较之前明显多了份狠戾:
“这几天不得与任何人联系,若是你敢耍心眼,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良吟闻言,面上果真闪过畏惧,之后就是忙不迭的点头。在得到男人的允许后,她扶着男人平躺在床上。因是夏日,天气燥热,房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电风扇,良吟便顺手把风扇给开了,那风扇工作时声音乌拉乌拉的,吹出来的又都是热风。
两人都许久没有呆过这样简陋的地方,不由的都皱起了眉头。良吟则趁机冲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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