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失时机地打开一扇窗户,还没等我说话,就见那一杠三的警官冲我敬了个礼,笑嘻嘻地道:“您是天龙公司的?”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啊,是啊。怎么了?”
两个警官纷纷地陪着笑,道:“实在是对不起,嘿嘿,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您等着赶路吧?”
我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天龙公司的标志牌,就真的这么有威慑力?
这他妈的也太神奇了!比军车还‘辟邪’!
那一杠三警官接着道:“回去代我向陈先生问声好。您可以赶路了!再次对我们的失误向您赔礼!”
又是一个标准的警礼!
对此我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实在弄不明白,他陈富生究竟给这些政府工作人员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们对天龙公司的人如此尊重?
在两个交警充满羡慕和歉意的注视下,我启动了车子。
那个一杠二警官这才像恍然大悟一样,赶快小跑过去把警车调正,给我让道。
确切地说,被人尊重的滋味儿就是爽,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交警那仰望的神色,我不由得又对陈富生这个高深莫测的人,多了几分猜测。
然而,付圣冰的名字再次崩发出来,我这种刚刚培养起来的优越感,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
只是玩笑而已。
天龙大厦。我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上,然后叼起一支烟,径直往楼上走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五味儿纷杂,我无法想像当我见到付圣冰的那一瞬间,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事出了,我又无法逃避,我必须去面对。
在付圣冰房门口停下,试量了再三,才鼓起了勇气,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付圣冰,而是付圣依。
付圣依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见我进来后,兴高采烈地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赵哥哥’然后将我往里引领。
我在客厅里扫视了两下,发现付圣冰正坐在沙发上,趴着身子擦拭皮鞋。只是,我觉得她手里的擦鞋布有些特别----愣神儿的工夫,付圣依喊了一声:“姐,赵哥哥来了!”
付圣冰抬头瞧了我一眼,倒也仍然是不动声色地擦拭着皮鞋。她干脆把皮鞋从脚上脱了下来,夹在两腿中央,用两只手拽拉着擦鞋布使劲儿地蹭了起来。
看她那从容的样子,怎么会是怀了身孕的人?
但是我知道付圣冰心理素质很好,因此觉得她是在故作镇定。我轻轻地凑了过去,这才看清楚付圣冰手里的擦鞋布,竟然是一双肉色的丝袜。
她太有才了,竟然用丝袜擦拭皮鞋!
付圣依跟在我一侧笑道:“我姐在擦皮鞋呢,没见过还有用袜子擦皮鞋的。”
付圣冰甩手一抖手中的长筒丝袜,朝着付圣依挥出了一道细风。付圣冰啧啧地道:“这就不懂了吧?我在网上看的,用丝袜擦皮鞋,既保养皮革又擦的亮!你们看你们看!”付圣冰从双腿中间抓出那只被擦过的皮鞋,停在空中,冲我们炫耀起来。
还别说,的确是格外镫亮!
付圣冰一边炫耀一边解说:“因为丝质物品和皮毛之间发生磨擦,会产生很多的静电,丝袜更彻底地把皮鞋上的污渍都给吸附了过去,所以,用丝袜擦出来的皮鞋,会更亮,亮的耀眼!”付圣冰像是一个‘丝袜擦鞋布’的形象代言人,两只手抓着皮鞋立在小腹前,炫耀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
付圣冰接着又开始擦拭另外一双皮鞋,一边擦还一边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擦皮鞋,擦皮鞋,擦着皮鞋唱首歌,唱首情歌让你听;擦皮鞋,擦皮鞋-----
付圣依扑哧笑了,冲姐姐道:“姐,你唱的什么呀,不好听。不押韵。”
付圣冰得意地摇晃着脑袋,道:“听不出来啊,这是原创!我付圣冰的大作。”
我皱眉望着付圣冰,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
付圣冰忙活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却没急着蹬上鞋子,她把手里的丝袜往沙发上一搭,然后对付圣依道:“圣依,去,去我屋里拿双丝袜过来!床头上挂的那双就行!”
付圣依迟疑道:“拿那个干什么,你还要再擦一遍?”
付圣冰皱眉道:“让你拿你就拿就行了,哪这么多废话!我是想送给老赵一条,拿着回去擦皮鞋用!”
我顿时愣了一下,赶快道:“别介了圣冰,我可不敢用。再说了,我们那里有擦鞋机,也用不着这玩意儿。”
付圣冰道:“擦鞋机能擦干净?那东西才是骗人的!用丝袜擦鞋,擦的既干净又保护皮革。圣依,赶快过去给老赵拿一双!”
付圣依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苦笑道:“姐,你就别管了。赵哥哥用什么擦皮鞋,是他的事。他怎么好意思用你的袜子擦鞋,他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