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科夫一脸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光棍道:“我等着你们让警方来抓我。”
进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弗拉基米尔忽然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保证无论你做了什么,我这边都不会追究。”
伊尔集团和诺瓦一样同属埃文集团,是在财产审核之后被发现财务问题的。
鉴于伊尔这边暂时没有实质性证据,只是在所有问题中都牵连到了伊万科夫,所以在罗斯列夫的建议下,他们决定先去和伊万科夫接触一下,争取能够协商解决这件事。
再怎么说伊万科夫也是城市经理,倘若对方能答应以后尽心帮瓦吉特家族做事,然后再辅以一些小恩小惠,倒是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伊万科夫问道:“什么问题?”
弗拉基米尔问道:“是谁让你阻挠我们和江城集团合作的?”
伊万科夫一怔,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罗斯列夫的脸色,“没有什么人,我当时拒绝也是为了你好!”
弗拉基米尔对伊万科夫的回答没有发表评价,但从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半句也不相信伊万科夫的鬼话。
伊万科夫随即长叹了一口气,出声道:“你为什么要自己往死路上走,好好过几天富贵日子不行吗?”
不仅是段飞发现了弗拉基米尔的成长,伊万科夫几人的感触同样也十分深刻。
现在如果还有谁在他面前说伊万科夫不过是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废物,他肯定一口唾沫直接吐到对方脸上。
无论是任用贝索夫的问题,或者说应付已经暴露的谢米尔时的表现,但凡知晓内情,相信没几个人敢保证自己做的能比弗拉基米尔更好。
除了他选择相信了比谢米尔还要老奸巨猾的罗斯列夫,否则弗拉基米尔的表现完全不负瓦吉特家族的声誉。
弗拉基米尔闻言,隐隐察觉到了些问题,“你是什么意思?”
“好了,别演戏了!”
伊万科夫扭头对罗斯列夫道:“这小子比想象的精明太多,早知道当初把阿历克斯那个只会坑自己家钱的饭桶留下来好了,那样还少一个烦人的贝索夫。”
弗拉基米尔立即将目光放在了罗斯列夫身上,神色讶然。
质问伊万科夫是他临时想到两件可能相关,于是决定试探一下。没想到现在钓鱼不成,就连他自己似乎都要被鱼钩上的鱼拽进河里。
可以说,除了贝索夫之外,罗斯拉夫是他在公司内最相信的一个人,而对方履历也完全当得起他这份信任。
最早放弃和可吉列茨竞争,继而使得可吉列茨成功得到第一个矿井,这才促使埃文集团诞生,让下尔托斯克多了一个瓦吉特家族。
随后对方更是不计前嫌的加入埃文集团,兢兢业业的管理公司财务。他父亲之前不止一次的提起过罗斯拉夫,说对方是一个对他帮助很大的人。
而现在得知瓦吉特家族的一切都是对方在做手脚,弗拉基米尔自然觉得意外。
“我只是想要拿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罗斯列夫从口袋掏出一把和他样子十分匹配的袖珍手枪,没有任何迟滞的扣响了板机。
弗拉基米尔目光呆滞的望着悍然开枪的罗斯拉夫,过了半晌才将视线放在了已经中弹,奄奄一息的伊万科夫身上。
伊万科夫盯着冲他开枪的罗斯拉夫,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去质问罗斯拉夫向他动手的原因,可嗓子里像是堵了个橡皮塞,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罗斯拉夫和伊万科夫两人之间自然不存在做戏的可能。即便是用屁股去想,也能得出两人之间发生了内讧的结论。
让弗拉基米尔疑惑的是,一直都是歹徒团伙发生内讧的主要原因都来自分赃不匀。可罗斯拉夫和伊万科夫两个人的计划似乎还没有进行到分赃的地步,更没有在他眼前争执的必要。
他的心思急转,直接对着场上话语权最大的罗斯拉夫道:“能不能放了我,你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应该也有了解,我一直对寡头的帽子不感兴趣,既然你喜欢,那你就拿去好了。”
过来的时候他身边倒是也带了两名保镖,然而枪声已经过去好几秒,外面却没有半点回应,他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去试图寻求营救了。
也不算是虚与蛇尾,而且弗拉基米尔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时候骗过对方。与万贯家财相比,他自己的命无疑更重要一些。
“说实话,你的表现让我觉得很惊讶。”
罗斯拉夫出声道:“如果能年轻十岁,或者你能表现的稍微蠢上一些,哪怕明知道要冒点险,我也会答应和你合作。但是现在我却不打算放过你,打算彻底终结这件事。而且没有了同伙,已经拿到的钱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杀了我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
弗拉基米尔立即出声道:“如果你觉得钱够了,之前你拿走的一切我都不会去计较。要是你还想要,我也可以再给你。留着我应该更符合你的利益,而且对我来说,事情在谢米尔死了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望着罗斯拉夫没有半分动摇的神情,他硬着头皮继续道:“瓦吉特家族除了我虽然没有人了,但我要是死了的话影响太恶劣,警方肯定会彻查,到时候你多少也有些麻烦。”
“麻烦吗?”
罗斯拉夫咧嘴笑了笑,再次扣动了板机。
弗拉基米尔望着罗斯拉夫血流潺潺的大腿,一时间不不知道应该再去说些什么。
这老家伙对别人心狠,对自己却也同样不差。他觉得自己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不可能像对方一样能够面不改色的冲着自己大腿来上一枪。
瞥了眼已经咽气的伊万科夫,弗拉基米尔觉得自己之前对伊万科夫临死前想要质问罗斯拉夫的判断有些偏差。
伊万科夫当时应该不是觉得愤怒,害怕相对来说应该要更多一些。
然而面对罗斯拉夫这样的人,又有几个人不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