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披甲扭头对着门外道:“不是你们自己要来的吗,怎么现在不进来了?”
接着,疯婆娘何九归以及段飞在银环蛇的事情之后就没见过的李末枝一起走进了房间。
病床上的段飞见到这两个人,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如果是血刃中其他人来,他都能够理解。唯独这两个女人任由他用哪种角度去想,都不觉得对方安着什么好心。
何九归虽然在集训的事情上和他短暂的达成了一致,可当时两人就言明了是暂时。至于李末枝,银环蛇的事情之后他都没敢去医王探望对方。
程披甲介绍道:“我们正好去了燕京一趟,然后她们问起你的情况,让我带她们来看看你,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我没有问!”
一身黑装的何九归出声。
段飞本来还打算反驳对方,质问对方既然不关心自己为什么又会过来。不过理智还是很快占据了上风,以至于他不得不挤出笑脸,“快坐。”
先不说对方是友军的事情,哪怕在他正常的时候对方都敢提刀来追砍他,更别说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任人鱼肉。
李末枝走到病床前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段飞答道:“还不错。”
简短的对话之后,房间内的氛围便陷入到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中。
事实上,对于段飞的情况,李末枝一直都是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之一,甚至很多方面比程披甲知道的还要详细。
来时的路上她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要去问,不过真的站在段飞面前,她又有些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能够安慰对方,不过看段飞状态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今天提出来看段飞的人虽然是她,但她却知道何九归同样有这个打算。
何九归本来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再加上一些经历,以至于她逐渐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哪怕是违心的话她也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李末枝出声打破了沉默,“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或者需要什么东西?”
“没什么要帮忙的,也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段飞想了想道:“我现在什么都用不到,药材首长也已经安排人送过来了。”
“对了,有件事也许你……”
忽然,段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不过话说到一半他便止住了声音,尴尬的笑道:“没什么,我在这边一切都挺好的。”
李末枝疑惑道:“什么事,你说啊!”
段飞摇头道:“真的没什么!”
李末枝不依不饶道:“究竟是什么事。”
段飞沉吟片刻,咬牙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忙打盆水擦擦身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哑哥在做力气活的时候没得挑,不过在类似擦身体这种小事上,做的就有点太差了,手上也没有轻重。
他现在身体虽然没有感觉,但每次看到哑哥帮他擦身体那副大汗淋漓,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
程披甲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身直接朝门边走去,“我去看看院子环境,来了好几趟还没有仔细参观过。”
何九归也跟着出声道:“我去砍柴!”
李末枝沉默了一阵,红着脸道:“水盆在哪?”
段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门边。”
他刚才提出这个要求时没有仔细去想,只觉得女人干这些事情应该会方便点,现在看来,这个要求多少也有些唐突了。
不过他现在瘫痪在床,哪里还要顾忌这些?
很快,李末枝便打了盆水进门。一言不发的掀开段飞身上的薄被,李末枝竭力的想要让自己将段飞视为一个病人。可效果十分有限,她实在没有办法用旁观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在替段飞脱掉上半身的睡衣时,她的脸蛋几乎可以滴出水。多少也觉得有点不自然的段飞故意活跃气氛,出声道:“上次集训的时候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在河里洗澡。”
不说还好,重新提起这件事,两人愈发觉得不自然了,氛围尴尬到足以令人窒息。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李末枝故作镇静的回答了段飞,专心致志的帮着段飞擦着身体。
段飞也不敢再吭气,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可越是不去想,集训的事情反倒越清晰。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好像都是当天李末枝倒在岸边时,那具洁白无瑕的胴体。
帮段飞擦完上半身,李末枝将脑袋到一边,咬牙去帮段飞脱起了裤子。
“啊!”
惊呼一声,李末枝急忙动手将段飞的睡裤又重新拽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她粉面含威的质问道:“你这个骗子!”
段飞睁开眼,一脸无辜道:“怎么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前一秒还相安无事,怎么忽然间自己就成骗子了?
就算李末枝是懂什么读心术之类的东西,知道了他脑袋里的龌龊事情,也应该骂他是个流氓,骗子又从何谈起?
虽然是他提起的擦身体,可也事先征求过了李末枝的意见。
“你没穿内裤!”
李末枝斥责道:“而且还勃……”
作为一个女人,李末枝实在没有办法将‘勃起’这个词坦然的说出口。
没穿内裤李末枝都能理解,毕竟是一个瘫痪病人,做什么都不方便,内裤的作用也不大。可是段飞下面竟然站起来了,吓的她差点出手折了过去。
“什么?”
段飞惊讶道:“你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