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太太当场就差点厥过去。她抖嗦质问:“多少?”
林枳承说:“我能给的最多,足够她衣食无忧,安稳度过一生。”
她没曾想过他连一声报备都没有,直接做出了决定。林家老太太面红耳赤,顿觉无面,她歇斯底里:“我问你多少?!”
林枳承见她情况不对,忙抚过她的胸口,下一秒,没有说出让她满意的回答。
“我能给的最多,总之保证林家在董事团的位置就足以。”
“她也是林家人,股份到谁手上都一样的。”
林枳承话音刚落,林家老太太就猛地气血攻心,她一听就知道孙子含糊不清说的,必定是给了那个女人极大的股份,他不说,她也能猜到。
这么一想,就更加呕得慌。
她含泪:“你怎么能为了她做到这样?”
“她算是林家人吗?算吗?只有你傻兮兮地将股份给出去,哪天她走了,我们林家怎么办?”
林枳承却没有再解释,他打了家庭医生的座机,让他来给老人定心。等到医生来以后,她的情况稳定下来,才缓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比我知恩图报。”
“而我,只是用肮脏的愧疚之心来补偿她而已,这会让我好过一点。奶奶。”
林家老太太惊怔地看着她惯来坚毅冷漠的孙子,慢慢单膝跪在她面前,在她身前,像是小时候在她膝下承欢般,低声说。
愧疚,悔恨在他眉眼间掠过。老人心神不宁,她重重地咳嗽一声,看着孙子痛悔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
可她生性固执,又哪能是这一幕就足以反省愧疚,她手掌压着胸口,想让他撤回之前的决定。
林枳承说:“股份不是赠予,是转让,拿不回来了。”
老人这一次,真的气坏,她抖着唇,指着林枳承,一字说不出。
到最后,白眼一翻,彻底厥过去。
……
宋渺收到林枳承送来的礼物。男人坐在她面前,用着冷硬的声色道:“这是给你未来的嫁妆。”
她按下文件夹里不薄的厚度,轻声谢过他:“谢谢大哥了。”
林淼曾经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在这一沓文件里,伸手可摘。
她曾经潜心经营,谄媚调情,只为能够身于上流。
而今,只是林枳承从指间稍微漏泄点财权,她就能彻底地放松下来,不再为这些奔波。
宋渺想,与林淼过去的处境相比,这可真是莫大讽刺。
面上却带上了忐忑不安的笑意,她小声问:“是像上次,让我搬出去的房产吗?”
她以为像上回一样,是撇清她与林家关系的某些物质补偿。
林枳承呼吸一窒,他绝望地看她忧虑的眼神,摇头说不是,匆匆又道:“只是以后的嫁妆,你别想太多。”
但能怪她想太多吗?
林枳承看她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又痛又酸,他转头,将泪意压下,又恢复正常的声音问她:“鹤澜和赵铮云,他们是不是对你——”
他隐有耳闻,圈内一瞬间传开他的两个好友齐齐追求她的事。
他心中颇有不安,却不是怕她借机再做出不堪形容,而是不安于外界的传闻,他小声问:“他们,怎么突然这样?”
措辞小心谨慎,总算这回,没让她再说出让他痛苦的话语。
宋渺低首,她纤长皙白手指轻轻划过文件夹的封面,她淡声道:“谁知道呢?”
“我从来没弄懂过他们怎么想。”她仰脸,眼底慢慢升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有朦胧的泪意。
林枳承几乎不能呼吸,他看她将泪意压下,仿佛从来没有过,轻松笑着说:“大概因为我做的一些好事被人知道了,所以他们改变了对我的想法吧。”
刘颂雨在圈内大肆宣扬她曾做过的慈善事,因为鹤澜的原因,他的父亲鹤松甚至都有夸奖她善心可嘉——这句话是从鹤澜口中传来的,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但谁也不会傻到去盘问有没有。
总而言之,近来她在圈内的名声倒是好听很多。
有刘颂雨、鹤澜的出言相助,也有陈小姐的浅浅带过,当然还有苏家兄妹的鼎力相助。
她一想到苏欢笑眯眯唤她“淼淼”时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好起来。
宋渺简单说过,她看林枳承很是愧疚地看向她,不敢再说什么惹人伤心的话,只说了几句让她有事情来找他,最后简单落下一句:“如果,我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的话,可以告诉大哥。”
他卑微小心说。
宋渺看着他,点头说好。
“会的,等我有真正喜欢的人。我会和你说的。”
林枳承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然后,难得地笑起来。
而在不久后的,赵铮云的生日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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