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你是我的孙女,是我郑家的传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郑霄龙声音突然严肃,“爷爷也是进了特等局才发现池琛早就在特等局。而且,他还在保伊藤静奈。所以,你和他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郑霄龙说完后,我心跳一顿。
一颗忍不住的泪水砸在碗里。
虽然早有所料,却还是没忍住。
“那他不是还喝伊藤静奈合作么,你为什么就让我和他结婚!我可以一辈子不嫁的……”
我说的是苏小白。结婚对我来说太沉重。
郑霄龙却道:“苏小白是我一手看大的孩子,他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
“那以后也别说了!”
我直接起身离席,“你们安排就是了。”
早知我和池琛,不会一帆风顺。
也许……要离别,却不想,成了对头。对这一天的来临,我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身后,郑霄龙没作声。
倒是苏小白喊住我,“你去哪。”
“不用你问。”
以苏小白的聪明才智,假意合作,两面三刀的事情他做得来。
但总归放眼四周,我现在再没有威胁了!
池琛也没有了!
我一步步往外走,明明该是轻松的。
看呐。
多么美丽的局面。
大家都相安无事了!
但怎么觉得鼻子发酸。而后面,传来郑霄龙的声音。
“沉醉,这是你作为郑家之女要担负的责任。”
“你父母也是被伊藤静奈错杀。池琛也有脱不开的责任!若不是他,伊藤静奈不可能逃。”
父母?
我脚步一顿。
“这些事情我也很意外,池琛不会不知道。”
“也许他没想到,我会到特等局。”
“总之……你以后不要和他来往!”
我不知道废了大的力气,才抬手拉开厚重的玻璃门,却听得苏小白道:“要不然,再加一条吧,杀了伊藤静奈后,合约作废。”
“小白!”那边儿,郑霄龙喝住苏小白。
苏小白却似乎一意孤行似得,道:“我等你答复。”
我没作声,拉开门只走出去。
外头,郭林赵冷看我面色不善只是默不作声跟着,我记得来时路,往外走。怕是以后,再也没人针对我要杀我了。池琛也就跟着没事了。
鼻子发酸,愣是找不到理由哭,憋的心里难受。
“小姐。”郭林担忧,我道句“别理我”后,手插兜。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双手插兜,因为没有人会过来拉你的手。
手,碰到手机,想起佛经来了,走出门,道句“去岐山”,上了郭林赵冷的车。岐山夜幕冰冷,如我所料,悠悠还在山上,一个人在跳房子,孤零零的。
和我一样。
我走过去时,她还认得我,眼眸亮起来,扑过来在我怀里,喊我“小姐姐”,我吩咐郭林赵冷不要过来,他们阳火太重我怕伤了悠悠。
“小姐姐!悠悠刚才想你呐!”
我揉揉她的发,鼻子发酸要哭。“嗯,姐姐今天带了好听的录音带和姐姐一起听,好不好?”连哄带骗,和悠悠一起将佛经放了出来,然后,我抱紧了她,那瞬间,悠悠哭了出来。她越哭,泪水冲刷的脸越白,一点点褪去灰尘的她活像是个小天使……
佛经一轮又一轮,普渡的何止是她还有我。看着悠悠在我腿上睡着身子渐渐没入地下,神态如此安详,我站起来,黄泽修……还没出来。
是已经知道我知道了吗?
夜已过去大半,佛经放完自动关了。
东方拂晓,太阳很快就要出来……
如果黄泽修真是池琛的人,那么,池琛……是放弃了我吧?
正想着,旁边儿跳窜出来黄泽修,“你看起来很不好。”我看着他的蹲坐姿势,抬手捏捏他耳朵,他表情一僵,竟是脸红,猛然跳开好远,“你!你被传染疯婆娘了!干嘛乱摸人耳朵!”
“觉得好玩。”我声音很淡,“你觉得好玩吗?”
“什么好玩?”
黄泽修看着我,我不知道是否该信这个黄皮子,“你和我说的锦囊里的话,是真的吗?”
黄泽修没说话,我接着道:“你是池琛的人吗?”
“你是他用来骗我的吗?”
我一连三问,黄泽修表情变了,璃色的眸中划过一抹难色,却又划过抹犹豫。
“真的要说?”
我心跳一顿,猛然转过身。
“不!你别说了。”
我说话间,太阳升起来。
那瞬间,地面,满是金光。
我突然怕听到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和池琛都是对立面,我还在傻什么!
爷爷不会骗我!而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苏小白,大概是爷爷做的手脚。
“你可以滚了。”黄泽修言又遇止,最终还是一跃消失了。
我接了电话,那边儿苏小白声音传来,“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完成后,将你提升到一等特助,我会努力帮你,让你我早日入特等局。”苏小白说完后,又补充道:“三十分钟后,如果你不方便回来,我派飞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我揣着手机下山,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打从遇见池琛开始,我就猜到会离别。只我没猜到这过程和结局如此的搞笑和乌龙。
旁边儿黄泽修却又跳过来。
“喂。”
“池琛是对你好的人,你记住这点就是了。”黄泽修的话,我还能信吗?谁也不知道池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对他,实在是没把握。他如果早知道我的父母的事儿,那就更可怕了……
“别说了,你这一身袍子,还是滚吧别给我惹事。”
可不是,他一身的粉色袍子。黄泽修“嘭”的一声变作了黄鼠狼,眨眼就泡消失了……
看着下山的路,我拧起眉,郭林赵冷就在那儿等我。
“小姐。”
郭林现在最担心我,我摇摇头,“我没事。”
“是我们刚接到郑老的消息,说以后不要和池琛他们往来,出了什么事?”
不要往来吗?
“赵冷,你和苏羽怎么样?”我避开郭林不谈,赵冷,拧眉,颇有些难堪,“国在家前,我对郑老的安排无异议。”
“别怕,我会帮你说。”
我拍拍他胳膊侧面,赵冷拧眉,没拒绝。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
只是,转过脸,我对郭林笑道:“你就跟我一起失恋好了,我和池琛也不能相见。”
“走吧,回机密局,苏变……苏小白说有个事儿给我。”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往车边走,上了车,去机密局。
到了苏小白办公室。
苏小白给我的文件,并无异常,只是……
那负责人的名字——
池琛。
我抬眸看着苏小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话都说开了。
此刻,对苏小白的恶意已经降低为零。
这不是乱来吗?刚说了不要在一起,现在又……
“这件事是局里指派,只能你去。”苏小白眸光淡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昨夜把所有话说开了。
我觉得苏小白像是变了一个人。亦或者是因为我从前戴了有色眼镜看他……那时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现在看来他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在保护我,可我对他虽然没了误会,也没有好感。
“去吧,我相信你。”苏小白笑的温柔,今儿画的眼线很浅,没有昨日的妖冶。
只是信我?曾几何时,我也这般信池琛……可事实却给了我当头棒喝。
“你还是别信我了。”转过身时,我淡漠道:“江湖就没有“信”这个字。”
我大步往外走,又被喊住。
“你等等。”
我停下,听着苏小白绕过办工桌的脚步声。
他走到我面前,竟然拿下手上的一枚玫粉色花戒,套在我的食指上,那戒指里头,有个小圆扣抵着我的指腹,很明显,是机关。
“去把南墙撞破吧,撞破了,就死心了,反正已经遍体鳞伤,不怕再多一点。”
苏小白说完后,退了一步,笑的温润——
“管你信与不信,我一直是你的后盾。”
翩翩君子样实在不适合他。
我更希望看他变态的样子,可他笑眸中不含假。低眸,我看着那花戒,听他给我解释道:“这里头是可以毒麻大象的麻醉药,有三支,可以发三次,机关你应该感觉到了。”
我“嗯”了一声,竟是道句谢谢,然后抿了抿唇,抬脚走出去……
木然上车。
去目的地,找池琛。
车上。我想起上次去陆家庄找池琛。
那时候何等激动和不安。换了无数衣服,这次……
我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来得及换。
文件里的任务还是飞尸。
资料上说,这些尸体不敢靠近附近的尸地,应需倒斗人士帮忙。校慰门灭,南方的水夫子不顶用,机密局局上下只有我和池琛。
池琛虽未申请让我过去,但这是局里安排。
“停车,回去,我换衣服。”
最终我还是败了。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我希望我以最精神饱满的状态出现。洗澡、换衣,再回来。穿的小黑裙,头发虽不长,用着哩水也能做出来上次的发型。
没化妆,脸色红肿还没消下去,打的真的很严重。又涂了药,涂着无痕雪蛤膏时,我想起池琛那时候扔掉的那一盒。
上药时,郭林无意中道了一句“这特等局的无痕雪蛤膏,给赚了不少钱啊”我心跳一顿,特等局?也难怪那时候,陆九重说排队买不到,池琛却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原来,一直傻的都是我。
呵呵。
目的地是枣庄。
枣树林中,我看见池琛。
他正倚树抽烟。
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周围空无一人,大家奋斗一夜,都去睡了。他昨夜,也忙了一夜,应该不是分身。
他的分身应该是一个百花飞头降就收了,他这个人很谨慎,不会留下把柄。
他周围,青烟袅袅,他面上,泰然自若。
百年孤寂,他早已习惯孤独和保护伊藤静奈。有没有我,他都一样。有风拂过,撩起青烟,脑海中突然想起杜甫的饮中八仙歌——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是夸赞齐国公的话,也适用于他。
池琛侧目,看见我,大概早就猜到是我要来,并不意外的眼神。四目相对间,他一如往常的冷傲别开脸,毫不留情道句“滚。”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他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站直了面无表情冰冷望我。
是了,这才是池琛的表情,那天的果然是分身。
只是,夜里吻我的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昨天早上吻我的,又是真的还是假的?真假难辨,也不想辨。
“你听不懂人话?”
我却在他冷眸冷语中,越走越快。
我人终于走到他安全范围以内,我在他拧眉中,直接一拳打在自己那张受伤的侧脸上,红眸出,力量涌现。
我飞跳起来,直接扑过去,抱住他。
我早已经掐算好了,他躲闪不及!
我将他扑倒在地上。
没有四目相对,我直接吻住他的唇闭着眼,我不敢看他。
如果说,重逢也无法继续。
如果说,我这一生再也吻不到他。
如果说,命运注定我和他永远要站在对立面……
此刻……
最好赶紧爆炸。
发作也好,怎样都好……
唇舌死死纠缠,第一次,池琛被我压在身下。
恨啊,他会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吗?和宠乾一样!我不知道,也不敢问!我只想咬死他。
父母,兄弟,朋友,都是因为他的保护,间接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