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坚定,一点儿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容子矜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但是未曾看到的是她的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要吞噬一切一样。
来日方长,她不着急。
周太傅的归来无疑是给朝中不少官员涨了气焰,对付萧靖柔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但是任凭这些人怎么说,萧靖柔是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天气是晴两日,雨却连着下好多天。
“若是疼得厉害,是不是得换别的方子了?”管家站在一旁看着躺着的人询问道。
“楚方回来了吗?让楚方来给我扎两针吧。”萧靖柔有些虚弱的说了一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疼过了,就是今年这阴雨天气太多了,到处都是潮湿得很,寒气也从脚底蹿上来了,想来也快入秋了。
楚方是她府中的医师,不是出自太医院的,她不放心那边的人,这三年来也一直是楚方在负责府中所有人的伤病,今年春末的时候他南下寻药去了,说是这两日回来。
“还未归来,今晚或者明早应该就到了。”老管家应了一声。
“知道了,算了,明日给宫里告假吧,早朝我就不去了。”她不想见到那群人,索性也就算了。大理寺那边现在也是空着的,被锦衣卫掏空之后,她似乎也没什么事儿干了,容子矜还真是厉害呢,回来才多久就对她下了狠手。
容子矜这两日也是忙得很,许文翰带着他的家当回来了,整理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再加上周太傅要安置,今年雨多,受灾的地儿也要处置,这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觉十几天都过去了。
萧靖柔这些日子闭门不出,早朝没上,大理寺也没去,恍然回神,他连她一面都没有见上。
“东边的院子潮得很,你让我搬到你隔壁呗?”许文翰有些难受的说道。
“那你搬去北院。”容子矜说道。
“别,打从你住进来就没收拾过北院,那墙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我才不去。”许文翰哼哼了一声。“你这隔壁不是有两间空房么,让我搬过来怎么了?”
“搬过来可以,把你那些吹拉弹唱的玩意儿扔了。”容子矜看了他一眼。
“那怎么行,我云州第一乐师没有乐器岂不是浪得虚名!”许文翰不从。
容子矜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以前傍晚时分,闲来无事弹弹琴,吹吹笛子也没见着容子矜这么反感啊!这叫风雅!
“前些日子,萧大人送的乐师在王爷院子里演奏了一天一夜,现在王爷瞧着乐器就眼烦,您要想搬过来还是把乐器藏起来吧!”影一给了个建议。
许文翰听完抽了抽嘴角,这……他有点冤枉!
萧魔头也是个狠人,专门挑着容子矜不喜欢的事儿干!也是个胆儿肥的。
许文翰老老实实的藏起了自己宝贝们,来到容子矜的院子里才发现大变样了,这隔壁不是萧魔头的院子吗?怎么现在这院墙的门都打通了。
就是这锁不是开在这边的,许文翰看了一眼没人,眼珠子一转,翻上了墙头。
等到他翻上墙头的时候正好瞧见萧靖柔的院子里进来个人,他连忙往下藏了藏,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走进了萧靖柔的卧房,对方走的急也没有看到许文翰,倒是许文翰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白白嫩嫩的,俊眼修眉,看起来是个翩然俊雅的公子,以前可没听说过萧靖柔的身边有这么一号人啊!
萧靖柔身边的清风清泉他都是认得的,萧靖柔在大理寺的那些手下他也都认得,就连赵烨的傻儿子他也认得,唯独这个人瞧着不一般,但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冷冰冰的一声,许文翰一个不稳,直接掉了下来,摔得他咬牙痛吟一声。
“我就随便看看。”他揉了揉,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心虚的看着容子矜。
容子矜冷眼看着他,许文翰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刚刚看到有个男人进了萧魔头的卧房,看起来也不像是她的侍卫,你说是不是萧魔头捉回府里的面首?”
许文翰说的兴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你再说一遍。”冷冷的声音传来,许文翰沉迷八卦无法自拔,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语气。
“我说我刚刚瞧见萧靖柔的面首进了她的房间……”
话还没有说完,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一阵风一般从身边擦过,直接将他绊倒在地,摔了个底朝天,他的腚不会好了!
容子矜不知道自己迈出房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愤怒还是难受,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缠,他知道京城中那些隐隐约约的传闻,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明明知道可能是误会,但是许文翰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铺天盖地的愤怒,将自己这么多日子来维持的冷静瞬间打破。五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让她变了性子,变得难以接近,变得不再信任他,满身是刺,他只敢缓缓的靠近,想让她收起她坚硬的外壳。
可是他还是害怕了,他不知道能不能追赶上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原地等他。愤怒之后是无尽的恐慌……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萧靖柔的卧房前,伸出了手,但是动作却在瞬间僵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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