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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找借口回了别墅,洛怜只觉得腿软到油门都踩不动。
虽然已经凌晨,灯还全为他留着。
深叹口气上楼,刚到楼梯口对方便从卧室出来,瞳眸里的黯淡不言而喻。
在人准备出手时本还有些犹豫,思量后又觉些许报复的快感,便也任由人脱至赤裸,为对方一瞬的僵硬感到畅快无比。
能感到那双满是厚茧的大手越来越没了分寸,洛怜忍着痛轻佻讥诮。“你的架子好像快端不住了呢,我来提醒下你。”
………………
回过神的陆沉连忙松了力道,懊悔看向被自己搓至通红一片的白肤,紧接目及那些惹眼的痕迹,又忍不住抿唇。
正如对方所说,他确实觉得就快支撑不住。
但亦无可奈何。
“你我不过彼此彼此。”
“而且现在才来摆出这副不甘心的模样,不觉得有点恶心么?嗯?”不可避免联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男人冷声质问。
只见对方一言不发接着抚摸起小腹,立时恨铁不成钢。
“今晚分床睡。”一把扔走那只在伤疤留恋的大手,洛怜愤愤起身,撂下话后先行去向卧室。
……………
把摊子收拾好,陆沉点上烟,表情已经全然陌生,阴沉如同末日的黑云,失神仰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
一根烟的功夫当然不够他捋清楚思绪,待久了又怕人多想。
挣扎无果后掐灭烟走出浴室。
房间已经熄灯,只能步步摸黑回到床上。
周身空荡寂寥,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失眠,没过会儿又敏感听到另一张床上均匀的呼吸声。
攥紧拳,他努力克制住胸腔炽烈燃烧的冲动,满脑子都是那具身体刺眼无比的斑驳吻痕。
不由在脑海中推理着始作俑者,紧接自嘲有什么用。
或许他该看开...
如果识趣装傻,大抵还有自信归位于最有分量的那个。
唉………
枕边电话震动,陆沉连忙按下静音,摄手摄脚起身。见人还在熟睡,怅叹看来被折腾的不轻。
小心复加开门,他到楼下回去电话。
“沉哥,组长跟您在一起吧。”
“嗯,什么事?”
“他要的人逮到了,给他打好几遍电话都关机,你帮忙问下要不要现在审。”
“哪个?”
“沈川的残党。”
………………
................
提及这个名字便唤起了他的噩梦,陆沉的表情一瞬结冰。
“在哪,我们马上过去。”
“会场这边。”
“好,人看紧了。”
交代道,陆沉驱车出发,满脑子都是电话里提及到的,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紧接便被别墅那人抢了先的人。
如果不是这人作祟,他跟他怎么可能会沦为这般田地。
怎么可能让他每一天都煎熬不已,时不时就痛苦挣扎。说服自己把生死相依的命脉…同时分支给别人供氧。
明明...那是本来可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
明明在没出事变之前,那人每夜都要不顾仆人阻拦闯进他卧室,威逼利诱自己抱着他哄睡。再难耐凑到他嘴边亲吻,不厌其烦述说对他的满腔爱意。
一脸幸福叫着阿沉,和他无话不谈。
哭诉有多讨厌家族的勾心斗角,不想和哥哥争权,毫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钱权人势,自己和洛夫人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重的人。
天真同他商议,想要带上母亲,三个人一起逃离这座血腥弥漫的府邸。
会哭成泪人一样埋葬路边被冻死的野猫,控诉着杀人和掠夺是多么过分的恶行,遇到路上招摇撞骗的行讨总是屡教不改上当....
或许是洛夫人突如其来的意外,但谁又知道是不是阴谋。
所以同样还是这个人,在与自己分道扬镳一段时间后就忽然转性,带着人一举攻陷了本宅。
大摇大摆提着自己哥哥崭新的头颅,一路洒着血走进,一手举着枪,威胁到继承人的位置后毫不犹豫将自己父亲击毙。
清除了所有有关的孽障,却独独留了他一条活命...这个在别人认为,就是沈川横刀夺爱来的一条可怜的狗………
天使与恶魔的一线之差,只毁在这人面兽心的人伪装出的一旦。
…………
愤愤想着,他的怒气也急剧到如同严重超标的车速般。
到了地方。
“呀!老朋友了,好久不见。”
面前这张脸并不陌生,且一脸嚣张模样,立时便让他血气上涌。
“你们先出去,我问点东西,组长一会儿就过来。”
那对剑眉几欲皱连在一起,吩咐后拿出烟点燃。
“好,那你注意
', ' ')('点啊沉哥。”
眼前这个组长身边如影随形的阴沉男人,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地位不简单,自然不敢随意忤逆。
待人走远出去,陆沉双目如炬狠盯眼前。
狼狈不堪的男人满脸淤肿,且被五花大绑,但仍不影响他不知死活继续挑衅。“两个破烂又搞到一起了么?”
“一个精盆,一个阳痿,当真是绝配。”
……………
!!!!
反应过来词里的玄机,好奇瞬时疯狂暴涨。
“前边那个词,麻烦好好给我个解释。”
“怎么?那婊子没脸跟你说?”
迎着对方愤怒的视线,男人忍住嘴角的刺痛,得意扯出一抹讥笑,娓娓道出缘由。
“不会真以为沈川就跟表面装的那么单纯吧。
他为了争权可是铺垫不少人命,凭什么就为了得到你放过那么大一个威胁。”
“不过能留那婊子半条贱命也算是大发慈悲了。”
“你也是挺可怜的,前脚为爱献身,硬不起来还被人下药弄成阳痿,后脚爱人就被七八个汉子轮的半死不活扔到垃圾堆。最后还两边不讨好,我没猜错的话是吧?”
……………………
...................
一瞬明朗...
他终于明白对方时不时就冷不丁冒出来的讥讽,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戾气。同时亦懂了这人噩梦里最致命的原因。
……………
何等荒唐又可笑…
他自以为是的救赎,竟是亲手把那人推向更深一层的地狱。
纷杂情绪混乱交织,一涌而上,几欲将他淹没到呼吸不能……
对面的人还在不识好歹放声嗤笑。
……………………
“你好像很不怕死的样子。”把未熄灭的烟头丢在双手被捆的人身上,任由火星逐渐蔓延。
陆沉看了过去,双眸如利刃,寒光四射。
让人下意识便发了发抖,而后咬紧牙关佯装从容。
“我还有底牌跟他摊,最起码能保证那贱婊子留我一条命。”
“是么?”陆沉冷笑。
“当…”然…
男人话未完成,枪声打断。
因痛大张着嘴,紧接被冰凉坚硬的枪口堵上,砰砰又是两发子弹。
刹那间肉飞血溅,生死簿上下一秒便多了道陌名。
听到枪响的人快步赶来,不忍直视眼前血肉模糊的死状,转身面向对方。“沉哥!你干嘛啊,这一会儿我怎么跟组长交代。”
大口喘着粗气,陆沉双眼猩红,温热的鲜血还在顺着侧脸蜿蜒而下。
回过神后咽了咽嗓子,他恢复镇静开口。“收拾干净就行,跟你们没关系。”
“......”
见对方仍有不甘想发出异议,陆沉随即阴狠看去,惹人一个激灵,连连点头答应。
脱下外套擦去面部的血,随手扔去盖住那张脸后离开。
一路思如潮涌,那股戾气让他甚至想迁怒于这么晚还在影响他闯红灯的行人,恨不得一脚油门径直跨越。
到家先把衣服脱干净丢进垃圾桶,又去侧卧洗了个澡。颤抖不止的双手攥拳后狠砸向墙面,瞬时染红带有棱角的瓷砖,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能感到血流如注的,只有四碎的心脏。
赤裸着进了主卧,缓步去向床边。
终究是难以自抑,他熟练摸到桌面上的药瓶,干吞下一粒后上床钻进了被窝。
对方很快便跟个小猫一样哼哼唧唧贴了上来,在他胸膛又拱又蹭,腿也不老实穿插进双腿间,蹭着那个没有知觉的部位。
越这样越让他心疼...…
在这人眼里,自己无非也算是这场罪魁祸首的元凶之一,却还罔顾一切留他在身边,到底要承受多大压力。
每次那对黑眸里的纠结与挣扎,想来一定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却还竭力克制着,只弄出一些无关痛痒的皮外伤泄愤。
………………
该解释吗....
纠结了一整夜,直到天亮。
他的答案是否。
就让这人恨着他。
哪怕更甚,也绝对不要沦为芸芸里的其中一个。
就让他们两个支离破碎的的矛盾体,越爱越互相伤害,再互相慰藉,造就他们之间无与伦比的扭曲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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