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渣爹,日常生活连脑细胞都要平白报废了好多,真亏......沈采薇心里哀叹着,面上却还是乖乖的听着沈承宇说完话然后才退了出去。
等出了门,她本来砰砰跳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早些订下婚期也好,省得渣爹这里再出什么乱子。她慢慢伸手捂了捂还有些烫的面,心里默默盘算着:虽是要早一些但最早大概也要等到明年。她明年才十五,李景行总不至于连十五岁的小姑娘都下得了手吧?
晚上的时候,沈承宇果是和严氏说了嫁妆的事。
严氏心里清楚的很:入门的时候,库里就没几样留下的,那时候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的——她是继室,外头看着的目光本就多,说不得日后论起来她就是个背黑锅的。只不过,严氏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吃这个闷头亏,她前头干脆的应了下来,后头又温声细语的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单子上的东西还不知剩下几件呢。”
沈承宇有些不耐烦,冷淡道:“有几样就拣几样给她便是了,没有的能补就补,不能补就算了。现今是你当家,难不成连这点的事都要来烦我?”虽然以他如今的地位也不缺这些,但平白出了一回血,他心里也难受着呢。
严氏心里转了转,随即便抬手给沈承宇揉肩,轻声笑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老爷莫气。”她弯了弯嘴角,声音听着颇是温和,“说起来,我瞧着二娘怪讨人喜欢的,这回出嫁,我这个做母亲的正好替她添添妆。”
沈承宇听着这话连忙摆手:“不必了,她的嫁妆够多了。母亲那头早就理好了大半,二弟妹又给了些,现今又有皇后给的凤钗压着,再没人敢说嘴的。你随意理一理就是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用得着那么多。”沈承宇的算术很好,严氏的嫁妆留在家里,说不得哪天就能用上,若是成了沈采薇的嫁妆到了李家才是有去无回呢。
虽说时下人都不齿男人用女人嫁妆,但沈承宇一贯秉持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想法倒是想得很开。
严氏等的就是这话,微微笑了笑:“既是老爷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为着名声,她自然是不会一毛不拔,但是既然得了沈承宇这话,随意挑几件就好了,她的嫁妆还准备留给女儿呢。
这么一算,严氏又开始忧心起自己女儿的嫁妆——论起来,裴家也不输李家,嫁妆自然也不能比沈采薇少太多。她心里算了又算,倒是有些发愁了。
因着严氏心里存着事,她和沈承宇两个坐在床边说了一会儿闲话,想着明日还有事,很快便熄灯睡了。
李家得到消息还是第二日。
严氏得了沈承宇的嘱托,亲自去了李家找了李二太太文氏把事情给说了。她也不敢说得太开——既然皇后只不过是暗示,那就是不想要留人话柄,所以半遮半掩着说了好一会儿才叫李二太太文氏明白过来。
等文氏笑容满面的送了严氏出去,想了想,立马就去去荣寿堂报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蹙了蹙眉:“再过两年,十五郎就要会试了,正是要用功的时候。若是分了心可怎么好?”少年人出尝情滋味,说不得就守不住了。
文氏在边上劝道:“母亲多心了。我瞧着十五郎和七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是下了决心,再如何也会认真到底的。”
李老夫人的身量本就不若文氏高长,少时娇小可人,现今瞧着也是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听着人提起她最上心、最得意的大儿子,她眉间的皱纹就慢慢的展开,露出一点儿淡淡笑容来,斜睨了一眼文氏:“就你嘴甜......我看啊,这两个在气我上头,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文氏连忙陪笑道:“母亲这话说的,您是咱们府上的老祖宗,谁敢惹您生气?这些日子瞧着,府上哪个不说七爷和十五郎孝顺的?”
李老夫人笑着阖了眼,沉默片刻还是摆摆手:“罢了罢了,也算是正合了十五郎的心思。与其叫他这一天天的往外跑,还不如把人娶到家里来,也能安生些。”她顿了顿,叹口气,“改日里去古安寺算一算日子,聘礼也要备起来了。”
文氏点点头:“您放心好了,保管事事周全。”她本就是个爽快性子,想着事情也说完了,问了几句安后干脆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李老夫人瞧着门口一摆一摆的晃悠着的竹帘子,心知文氏这是急着去给李从渊和李景行报信,心里顿了顿,眉梢微挑,面上不免带出一丝复杂的笑来。
人人都说李景行像李从渊,哪怕是她这个做母亲、做祖母的见了也要说一声像。这父子两个,不仅长得像、脾气像,就连对人的心也是一样的,一样的死心眼。
李景行对沈采薇的心意固然及不上李从渊对许氏的,但也差不离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孙子这般心仪对方,她也不好再拦着。
只是,希望这个沈二姑娘不要是第二个许氏才好。
☆、141|我愿意
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哪怕是一向端着的李景行差点没笑得跳起来。
因为知道李从渊和沈承宇的事情,李景行还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早点订下婚期。在他最好的设想里头,是要等两年后金殿题名之后再接着东风去沈家谈婚期。哪里知道,喜从天降,沈家那边竟是忽然松了口。
他心里高兴的很,面上止不住的显出笑容但还是竭力稳住仪态,恭恭敬敬的站在文氏跟前。
文氏难得见着他这样孩子气的模样,不知怎的起了一点儿慈母心,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肩头,笑着叮嘱道:“我就和你说一声。马上就要会试了,你可别耽误了功课,要不然老夫人哪里可是要生气的,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李景行压下心中的喜悦,认认真真的对着文氏礼了礼:“我知道的,二婶放心好了。只是其他事情就麻烦二婶了。”家里现今主事的就是文氏,他成婚的大小事情都需文氏筹办操心。
文氏得了话心里也高兴,微微颔首:“你就放心好了,婶婶难不成还会亏待了你?”她抬眼望了望书房,想着李从渊说不得还有正事要忙也就没往里头去,只是口上加一句,“记得和你爹也说一声,好叫他也有个准备,别再乱跑了。”
李从渊实在是有过许多不良前科——简直是个坐不住的。就算当年送李景行去松江进学,他还是一溜烟的把儿子丢下,自己去江南各地游历了。文氏这话虽有些过了却还是非常认真的。
李景行点了点头,一一应了下来。他目送着文氏离开,回了书房,正对上李从渊酸溜溜的目光。书房的窗口半开着,李从渊自然是听了个大概,他这会儿还真有些不高兴:真是同人不同命——当初为了他的许氏的婚事,他都不知费了多少心。结果轮到李景行,什么也没做就天从人愿的订了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