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正忙跪了下来,急着撇清关系,“回皇上娘娘,此人正是首辅大人府中的管家,今日微臣去李府的时候,还见过此人,如今这事跟微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还望皇上明鉴呐。”
那管家被李信差使着去刘府送纹银,可哪里料到了,他刚银子交到刘永正的手上,就被两个黑衣人直接抓了起来,他们身上,都还带着暗卫的标志,看着刘永正小人得志的笑,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家大人掉进了皇上的陷阱里面。
管家恶狠狠地瞪着刘永正,“你这个奸诈小人,枉费了我家大人如此信任你,你到头来却背叛他,”他立即面对着景珏,说道:“皇上,刘永正此人心术不端,曾经威胁过我家大人,想要得到好处,前前后后给他送了几万两白银,还望皇上明察。”
真不知道这个管家是不是老糊涂了,景珏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反问道:“那朕倒是好起了,你家大人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刘尚书手中,竟要拿几万两白银会贿赂。另外,朕记得首辅的月奉虽然极高,但是这几年,首辅大人竟累积了如此多的家产,当真是不得了啊,看来朕得派户部的人好好去查一查了。”
那人还想继续辩解,但是景珏已经不想听他废话多言,直接道:“近日天气变寒,叫御林军跟朕一起去李府看望看望还在病中的首辅大人,最近李首辅不能上朝,朕还有好多问题,想要亲自问问他呢。”
雨夜,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宫灯点燃的地方,还似星火点点,见景珏这个时候要出去,宁雨宣不好跟着碍事,她拿了一件斗篷出来,给他披上,“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夜里风大雨大,你别着了凉。”
景珏握了握宁雨宣尚是冰凉的手,说道:“你先早些休息吧,放心,等朕处理完了这些,便就回来了,要不了多久。”话音刚落的时候,贺光就已经带着御林军众人等在了乾坤殿外。
深夜中的皇城似乎是盘踞沉睡着,只是忽然间一阵马蹄声在甬道响起,扰乱了这清静,宫门大开,那些人便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因着病痛缠身的缘故,再加上年纪大了,李信本来就有些风湿的毛病,夜里关节处更是疼得让他睡不好觉,下着不停的雨更是烦人得很,他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
忽然间,耳畔响起一阵动静来,不知道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艰难爬了起来,叫着管家,可是以往一直守着他的管家,此时却并没有人应答。李信心中突然一慌,好半晌才想起来, 今晚管家是被他叫去刘府办事了。
他刚在桌前坐下没有多久,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李信望过去,却见是御林军的统领贺光,他眸光凛然,看着他身后那些带着金刀的御林军侍卫,说道:“贺统领深夜里闯我李府,是所谓何事啊?”
位极人臣的时间太久,李信身上自然也带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贺光并未说话,只是朝后面拱了拱手,景珏便从那御林军当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沾着湿气,踏进屋子里,笑着道:“是朕带过来的,这番夜深,打搅太傅大人休息,是朕不合礼数了。”
景珏竟然深夜来他李府,联想到现在还没回来的管家,李信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竟然是忘了,景珏此人惯会给自己留后手的,他作势要跪下行礼,“微臣竟然不知是皇上圣驾,没能出府迎接,还望皇上恕罪。”他可注意到了,景珏称自己是太傅,当做是他的老师,而不是所谓的首辅大人。
景珏在他跪地之前,伸手拦住,“太傅大人可真是折煞朕了,您如今伤未痊愈,还是做着说话吧,朕此番前来,不过是有几句话想问问您罢了。”说完,他坐在了李信旁边。
李信看了一眼外面的御林军,眸光浑浊,但是闪过一道精光,他坐在了景珏对面,“皇上有什么问题,问了便是。”
李府的管家此刻就被捆着在外面,景珏却没有提这件事,他开口道:“朕想问问,大人你三番五次的阻拦迁都一事,究竟是真的以为历代先皇为重,还是只是想为您的孙女泄私愤?”
没有料到景珏是开门见山,李信张了张嘴,最后道:“当初微臣的孙女进宫之时,对皇上您满是期待,是您亲自给她封了妃嫔,最后却让她落得了那样的下场,皇上您心中难道对静姝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
闻言,景珏敛了脸上挂着的笑意,说道:“朕一直记得,当初那个教导朕为君之道的太傅大人,一直是个明事理之人,当初静淑妃连同叛军一起谋害朕的孩子,朕饶了她一命,即使是住在长青门中,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但您的好孙女是怎么回报朕的,相信大人你自己心中知晓,如今您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不少。”
李信哈哈大笑起来,却是落了两行清泪,“微臣的儿子早逝,唯独只有这个孙女了,却没料到,一个个的都走得比老夫早啊,我这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是不得善终了。”
景珏紧皱眉头,继续道:“那对于你卖官鬻爵,贿赂吏部尚书,在朝中培养自己势力,结党营私等事,李大人现在是供认不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