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也呼地一下子散开。
钱掌柜捂着脸,敬佩地看向陆明悦问:“陆姑娘,那咱们还要去报官吗?”
陆明悦见两个夫人已经离去,松了口气道:“一旦上报官府,涉及到太傅铺面的事自然会牵扯到朝堂上去,太傅正在南疆与敌作战,不必让这种小事干扰到他,你请算一下今日损失的银钱,报个账给我就好。”
“是,陆姑娘考虑得自是比小人长远,可是今日之事一出,怕是以后...。”钱掌柜没有明说,但面露忧色,配上脸上火红的掌印显得有几分可怜。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让伙计们把铺面清扫干净。”
陆明悦从荷包中掏出一瓶药膏放到钱掌柜身前:“一会把药膏敷在脸上,今日你务必要把店铺内所有水粉的价格调上三倍,就说是南疆正逢战乱,很多原材料供不上,所以需要上调价格。”
钱掌柜接过来陆姑娘递来的药膏,脸上本是感激涕零,却在听闻陆明悦要给店铺内所有水粉涨价后大吃一惊。
“陆姑娘,小人自当相信咱们的面膏没有问题,可是做生意就怕人云亦云,皎月阁内现存的面膏和水粉很可能被今日之事所波及,您现在还要涨价,那日后还会有谁买啊?”
陆明悦微微一笑安抚钱掌柜:“若真如你所言,既然卖不出去,那不妨先把价格涨起来,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会有人借此事推波助澜,让本该不来买这些面膏的人来捣乱。”
见钱掌柜面露疑惑,陆明悦只好再三叮嘱让他务必在明日前把店铺内的标价更换。
不出陆明悦所料,今日在皎月堂发生的一幕被几位夫人添油加醋后口耳相传,不到三日,京城内曾经光顾过皎月堂的人都知道皎月膏导致齐杜两位夫人滑胎一事。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皎月膏的功效之所以会如此显著,是因为添加了一种特殊的绝子花粉,这种花粉可以让人皮肤细腻柔滑,面若桃花,但是若用久了便会花毒入体,从此不孕不育。
听闻这些小道消息的贵女们,也顾不上分辨真假,赶忙把她们从前在皎月堂里抢来的面膏水粉全部扔出府,生怕自己步了齐杜二位夫人的后尘。
以往门庭若市的皎月堂突然变得冷清异常,随着谣言的肆意蔓延,经过皎月堂门口的女子们都会用团扇掩面,快步走过,生怕铺里的绝子花粉沾染到自己身上。
“呸,我还怕你们脑子里面的水污了我们铺面的水粉”罗倾墨坐在柜面上,冲着躲避的人群喊道。
钱掌柜抬头看了眼气愤不已的罗倾墨,叹了口气。
近日一个顾客都没有,店里的伙计终日无所事事,钱掌柜也索性放了他们的长假,让他们回家歇息一段时间,
只是这位...神秘的罗师傅,好像打他来了皎月堂后就见她一直住在后院的一间小屋内研制水粉。可能是近日没有什么需求,就连平日里闭门不出的罗师傅都坐到了柜面上发呆。
只是这位罗师傅年纪甚小,看起来还没有陆姑娘大,而且脾气古怪,得知自己被打后先是送来了伤药。在知晓陆姑娘已经给自己药膏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去。
那日杜夫人不信陆明悦年纪轻轻就会研制面膏,还叫嚣让那位和她共同研制面膏的师傅出面,当时可真吓得他一身冷汗,若是这位年纪更小的罗师傅走出来,那岂不是要做实皎月膏不靠谱的传闻了。
钱掌柜看了看手中的帐面,前日内侍省派来人通知他要退回贵妃们订购的皎月膏和螺子黛,并且因为传言的问题,按照契约上未能履行的条款,皎月堂还需要赔付给内侍省三倍的订金。
看到账面上巨大的赤字,钱掌柜又叹了口气,陆姑娘说她今日会前往内侍省请求通融一下,也不知结果会是如何?想到如此,他再次叹口气。
罗倾墨抬头看向唉声叹气的钱掌柜,心想此人莫不是前几日被打傻了,正欲开口询问,突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就是这里,不愧是街角旺铺,位置真是极好,距离妙如妹妹老情人的府邸可真近!”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扭进铺内,个个都衣着不俗,可是举手投足间的风尘气息浓重,扑鼻的熏香更是呛得罗倾墨差点栽过去。
其中有一位身着粉色烫金描边衣裙的姑娘轻笑道:“杜侍郎怕是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听闻这间店铺的面膏用完后皮肤吹弹可破,没准杜侍郎哥哥见到妹妹后又会缠住你听曲了。”
被唤做妙如的姑娘不在意地笑笑,问钱掌柜可有皎月膏卖?
钱掌柜见多识广,一眼便瞧出这几位女子是作何营生,再加上她们口中提到的杜侍郎,更是京城香楼中的常客,前几日来大闹皎月阁的杜夫人就是这位杜侍郎的妻子,想到这里,钱掌柜不咸不淡地回答:“几位小姐来迟了,玉面膏已经卖完。”
“嘿,我说你是不是对面凝脂堂派来的奸细,后院明明堆着那么多瓶皎月膏,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唔”。
罗倾墨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掌柜扑过来捂住嘴巴道:“我的姑奶奶哟,你没事还是别在柜面边待着,接茬儿回屋捣鼓你那些东西去。”
“到底有没有?你们开门做不做生意啊?”一开问话的那位花娘看钱掌柜和店里的女伙计拉拉扯扯不理会她们,不由地气结,这么不会招待人的铺子,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