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那等这次离开碧海角吧,”晏珏顿了顿,“等我跟罗柳彻底了结之后,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秦宿舟偏过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说真的。”晏珏伸出手,“拉钩?”
“幼稚。”
虽然这么说着,秦宿舟还是跟他拉了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本来这拉钩到拇指触碰就该结束,但晏珏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撑开他的手掌,硬生生将两人的手掰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
终是一夜无话。之后的几天晏珏再想死皮赖脸地凑上来也没了机会,秦宿舟嫌弃地把他踢开,告诉他姜山这件事一天不结束他俩就一天没完。
晏珏有多少秘密都无所谓,但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将他从苦命的杂役生活中解救出来,若不是姜山,他那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师父,为什么动手的偏偏是晏珏呢?
……
马车行至青天涯便上不去了。同青城剑无双一样,碧海角建在临海的山上,山周都设有禁制,无论是弟子还是来客都必须得徒步上下,再加上青天涯处于苦寒之地,因此碧海角的修行是四庭之中最难捱的,当然,也是最有成效的。
意料之外的,今日的碧海角难得热闹,子夜眼和滨南柳坞的弟子都围在了山脚。打听了一阵,才发现是因为最近四庭频繁受创而人心惶惶,顾宁和安鸿私下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特地前来商议对策的。
如今圣阁无主,四庭倒了三个,连子夜眼和滨南柳坞都成了拿得上门面的门派了。
也大概是因为碧海角现在太忙碌,倒也没人阻止秦宿舟上山。青山青水先行一步上去禀报,温阮和顾歌远远缀在了最后不知道说些什么悄悄话,晏珏和秦宿舟走在了当中。
晏珏一沉默起来,两个人就显得尤其安静,只剩下踢踢踏踏层次不齐的脚步声。秦宿舟侧目看了看他,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日子已经渐渐入了秋,风卷着枯叶无声地落在了他的头上,秦宿舟拉住了他,微微踮起脚将焦黄的落叶拂了下来。
“长那么高干什么。”秦宿舟顺手拍了拍他的头,刚要抬脚接着往上走,指尖突然传来一丝暖意。
秦宿舟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晏珏见他没有抗拒,得寸进尺地将他整个泛着凉意的手包裹住了。
“……”秦宿舟皱皱眉看了看他们身后还离得很远的温阮和顾歌,没有挣开。
“师兄,”晏珏道,“到了。”
秦宿舟怔了怔,转过身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登上了顶。站在碧海角这扇数十年如一日的宽大木门面前,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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