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舟被他突然的动作激得一愣,脑袋里面噗噗跳得疼极,看着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做什么?”
“前辈说了,本尊就勉为其难地照顾你一阵。”
话音刚落,清凉舒爽的触感便从额头蔓延至全身,秦宿舟恍恍惚惚反应过来,这人嫌他出了身汗脏,给他使了个净身决。
出身汗他都嫌脏,那当时在楼兰堡里的浑水,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跳下去的?秦宿舟思绪飘得远,心底一抽抽地痛。
“去把衣裳换了。”
秦宿舟摇摇头,晃悠着朝门走,“不劳烦你,我回去。”
晏珏打了个响指,一道结界从他脚底弹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宿舟叹了口气,“我衣裳不在这里。”
一套里衣扑头盖脸地扔了过来,带着清幽的兰香。
“送你了。”
祖宗啊。
秦宿舟认命地拿着衣裳去屏风后换了,然后迷迷糊糊地被晏珏灌了些药,昏沉地睡去。
……
生病的时候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秦宿舟睡得昏天黑地,只感觉到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自己却一直霸占着晏珏的床,逼得他去别的屋子睡了,有时想下来吧,晏珏这个死脑筋的又不让动。
这么修养了一阵,身体倒是渐渐好转。突然一天白日,秦宿舟正睡着,却被一股奇诡的味道闹醒了,像是东西烧糊了,又混着些生鲜的腥味,闻上去是那种很浑浊、很厚实、很丰富的臭味。
热度好像下来了些,头不是那么痛了。秦宿舟翻身下了床,循着味道找到了灶房里的晏珏——那已经不能叫灶房了,到处都黑得跟被碳抹了的灶房里站着一抹极其显眼的白影,一尘不染的衣裳跟周围凌乱肮脏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宿舟不由得站在门口愣了半晌。
“你怎么在这里?”晏珏在狼狈的灶房中回过身。
“这是我想问你的。”秦宿舟摇摇头跨进了屋子,先熄了灶上的火,从胡乱的锅里勉强辨认出那烧成煤炭的东西约莫是一坨面和几只虾。
“前辈说你得吃点东西。”晏珏的脸还板得很正经,就是四处乱飘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尴尬,“本尊第一次下厨,经验不足,你,不得无礼。”
秦宿舟弯起唇角,轻声地笑了笑,酡红的脸颊下酿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晏珏怔了怔,视线不由自主定住了。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秦宿舟推了推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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