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上楼去替夫君将行囊提下来,”秦宿舟笑眯眯地捏起他的脸,“嫁人了就要贤良淑德,有点儿眼力劲儿,懂?”
晏珏被他们一人一口话堵得郁卒,黯然神伤地拖着沉重地步伐上了楼,被迫接受自己在一夜之间就被嫁出门的事实。
见他离得远了,秦宿舟才转过头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当着他面说的?”
“为什么不杀我,反而给我这些。”小满蹙起了眉,“我想不通,公子竟然会留着一个并不完全忠于您的心腹。”
“在知道你是晏珏的人之后我就考虑过这些了,”秦宿舟顿了顿,“以你的才能心腹太过局限,你我合作才能将桃源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给你的是利益也是枷锁,至少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但是以公子先前的手段,不能利用就杀了才是正解,”小满奇怪道,“您没想过杀了我?”
秦宿舟笑了,“你把匣子翻到底。”
小满拨开上面的地契,在匣子的底部找出了一只开了刃的匕首。
“果真,”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小满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是因为他劝过您不要杀生吗?您也变了。”
“我没变,父亲的死给我的影响很大,我还是想杀很多人陪葬,”秦宿舟耸了耸肩,“不动手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他伤心罢了。”
今日的第一抹日色从天地交接的尽头落下,阳光落在面前这个微微笑着的男人脸上,这是个发自内心的笑,嘴角的梨涡浅浅勾着,他惊觉这个杀伐果断得过分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温软的表情。
这一刹那,小满突然明白了晏珏一直喜欢着的是什么。
柔韧、□□、执着,跟崖缝里的松树一样——晏珏在他面前这么形容过秦宿舟,却很一直执着于将他从崖缝上移栽出来,让他成为一棵在海阔天空下笔直生长的松树。
他原来很不解,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他也惊讶于这个人带来的温柔,并不是浓情似水绕指柔的那种软糯黏腻,却能不动声色默默遮去漫天的风雨。
当然,遮的是晏珏的雨,他大概能分到个小树杈吧。
……
刘珠离开之后湖灵就解了晚樵村的禁制,内外的时间平衡了。临行前,秦宿舟让小满去探了探刘珠原来家人的情况,刘珠与丈夫生前无子,家中只剩一个婆婆,而她在刘珠死后不久便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尸体,当场就一口气没缓过来去见了阎王爷。
告别晚樵村,二人先回了一趟天岭。这两天晏珏的眼睛时不时会泛出血红的色泽,却又不像是之前那样动用了魔魅的力量,秦宿舟担心是不是他突然恢复的记忆对灵基造成了负担,拜托元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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