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汐也不等那管家回来报信,直接就让人协着台阶上的两个婆子,公然带人进了府邸,言明要抓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问话。
纪宁氏这下是真的急了,跟着那些人身后,不住喊道: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等着做什么?人家都带人打到府上来了,你们不知道阻挡吗?平日里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追不上镇国公府府兵的速度,纪宁氏还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转身后对着宋玉汐叫道:“你以为你当了个县主,就可以随意折辱平阳候府的门庭了吗?我告诉你,只凭这一点,我可以让你这个县主的身份立刻被废掉!我要上!”
宋玉汐倒是冷静,站在门外,从容的说道:“我已经请示了贵府管家,是跟他进的府,我哪里折辱平阳候府的门庭了?我又没有动你,又没有动平阳候府的任何贵人,我不过是想找几个奴婢,有点疑问要问问她们,等我审完了,我还给你送回来,你急什么?你实在想上书,那就上好了,你能告我什么?”
纪宁氏被宋玉汐似是而非的话堵住了嘴,有些犹豫,片刻后,才说道:
“你,你,你纵仆行凶,我告你纵仆行凶!”
宋玉汐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我纵仆行凶?我凶谁了?还是那句话呀,我打你了?没有,既然没有打,算什么行凶,我的人进了平阳候府,就算是有人要说我纵仆行凶,也该是侯夫人啊,老太君在乡下日子过久了,脑袋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纪宁氏只觉得自己多少年没有尝过这种气急败坏的滋味了,这丫头嘴巴太毒,行事太狠,不过就是看着平阳候府如今败落,闫氏与她不睦,便上门来这般折辱于她!她是料定了,闫氏不会对她的人出手相救,对闫氏而言,如今平阳候府的境地已经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若是从前可能还会回护一二,毕竟事关平阳候府的脸面,可如今,脸面早就没有了,皇上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传下,平阳候府从二等侯府,一下子就变成了末等,如今连世子都给抓入牢狱之中,刺字发配,凭平阳候府如今的声威,想要再请封世子,也是难了的,这一来二去,就等同于将平阳候府的后路给断了个干干净净!
她真的是太小看宋玉汐这个小姑娘了,心思太过深沉,手段太过毒辣,招招打入她的要害,并且不给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招接着一招来袭,直到现在这样,打的她毫无招架之力,内外夹攻,里外不是人。她的那些随身奴婢,闫氏定不会替她保下,甚至若那些奴婢都认了罪,连带她,闫氏估计也不会保的,到时候,她必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歹毒的丫头,是想真真切切的逼死她呀!
☆、131|114
第一百三十章
管家三步一跌跑到了主院,把外面的情况禀告闫氏知道,闫氏大怒,说道:“什么?她,她还敢直接派人闯进来?”
管家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住点头,捣蒜似的:“是,是,是啊!那丫头可凶悍了,就连咱们老太君都落了下风,她说了,要拿老太君身边的人问罪,夫人,咱们怎么办呀?由着她拿吗?”
正说着话的功夫,主院外的婆子也跑了进来,说是月华县主贴身丫鬟求见侯夫人,闫氏只觉得这天都要翻了,那宋家的丫头会不会太过分了,直接闯入她的侯府就算了,居然还敢派丫鬟来。
外面的婆子又在催促,闫氏怕她直接闯进来,就让她求见的丫鬟进来了,秋彤见了闫氏,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说道:
“侯夫人在上,我家姨娘在府中差点遭受迫害,我家小姐将犯人抓了现行,正是贵府三房小姐,据她所言,是受老太君的指使,我家小姐这才上门说理,谁知所有证据摆开,老太君却不承认,我家小姐便使奴婢进来,将老太君院中的伺候嬷嬷请出去问话,还请侯夫人看在我家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许了小姐的请求。”
闫氏只觉得眉心抽搐,宋玉汐混蛋,她的丫鬟也是混蛋,私闯府邸的行为,在她嘴里居然就变成了一片孝心了。闫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心念一转,反正她是不待见宁氏的,要为了宁氏作保,她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当初宁氏和她斗法,将她的女儿一出生就抱离她身边,弄得她月子里日夜哭泣,如今还落下不少病根,更别说平日里争锋相对和打压了,若是宋玉汐能把那老妪妇解决,不是正和她的意吗?
更何况,宋玉汐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派了个丫鬟来跟她分说请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给了她这个侯夫人面子的,干脆就卖给宋玉汐这个人情,反正若是搞不掉宁氏,她到时候还可以说是宋玉汐派强人进府,她阻拦不住。
这么一想,闫氏心里就有着定论,一挥手,对秋彤说道:“我家老太君一生清明,人品端正,不可能做你所说的那件事,反正清者自清,你要去她院里提谁,尽管去好了,问过之后,也好证明老太君的清白。王婆子带她们去老太君的院子,跟这位说说哪些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务必不遗漏任何一个,这事关老太君的清白,绝不可大意。”
先前替秋彤传话的,主院外看守的婆子立刻上前领命。
闫氏也是个精明的,虽然有心害宁氏,可表面上还是得说的冠冕堂皇一点,总还是要留点面子的。秋彤暗笑在心中,小姐果然猜的不错,平阳候夫人和纪老太君素来不睦,她们闯府的行为的确是犯了大忌讳,可她来请示过一番侯夫人就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侯夫人明明就是不想插手纪老太君的事情,可偏偏还要说成是替老太君伸冤,也是个奸诈的。
不过,这些都是秋彤心里的想法,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就是了,给闫氏规规矩矩的磕了头,告了别,然后出了主院,跟着王婆子去了纪宁氏的院子,王婆子亲自指了几个还在院子里纳鞋底说话的老嬷嬷,秋彤身后的府兵便上前去将人扯起来往外走去。
秋彤待抓了人后,和王婆子走在最后面,从袖子里给王婆子掏出了两锭银子,每锭足五两,从衣袖间,递给了王婆子,王婆子先是一惊:“诶哟,不敢当,不敢当。”
秋彤捏着她的手,不让她撤,说道:“有什么不敢当的,我们县主赏的,也是婆婆应得的。莫不是嫌少不成?”
王婆子看门看了一辈子,哪里收过这么大的赏赐,根本不是嫌少的意思,可秋彤却是误会了,又从自己手腕上撸下一只翠玉镯子,一并递到了王婆子手中,说道:“小小意思,婆婆不收下,我没法跟我家县主交差,收了吧。”
王婆子感受着指尖那翠玉镯子的温润,看着秋彤诚意十足,这才松口:
“如此,姑娘便替我多谢县主大人了。”
秋彤见她收下,这才将手抽出,对王婆子笑了笑,然后才转身跟上了那些人,王婆子得了好处,还亲自护送她们出了门,等到宋玉汐她们带着人走了,才进去。
宁氏被一个婆子扶着站在门口,气得直哆嗦啊。宋玉汐走到她面前,说道:
“既然老太君不承认!那我只好让顺天府去调查了,这些人走一趟牢里,总能说真话吧。到时候就看顺天府怎么判了,你这一把年纪了,好好的在家里安度晚年不是挺好吗?干嘛学人家害人呢?害又害不好,连累家人不说,还害了自己!何必呢?”说完这些之后,也不顾宁氏气得快要抽过去的表情,宋玉汐又凑近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