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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好笑,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却关心她的去处,心中甚至暗暗想着,若是日后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身后的谢添看着自家主人的背影,道:“可要去查?”

叶荣舟摇摇头,直起身子往宅子里走:“算了,没缘分,随她去吧。”

谢添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

那女郎身边的婢女,袖口露出来的帕子上,用的是锡箔金线,这种金线除了皇室中人,普天之下就只有董然的府上能用。

而董然的那名宠姬和她的贴身婢女,便是于昨日消失的。

第5章被捉您可真是叫我们好找啊!

闻灵带着芍药一直往前走,她瞧着芍药好几次都因为马儿的颠簸疼得直皱眉头,等到了前头的一个小镇上,便买了一架简陋的车厢套在马上,做成了一个马车,让她坐在里头。

两个人顺着手中的地图一直往西走,等离长安远了些,眼见着要进泾州的地界,才终于将速度慢了下来。

“娘子,给。”

芍药拿帕子擦了擦从树上摘下的果子,递给闻灵。

闻灵掀帘,从马车里出来,与芍药一齐坐在马车外头,顺手接过果子,拿在嘴里咬了一口。

酸甜多汁,齿颊留香,对比长安的荔枝,也不逞多让。

“这叫什么果子?从未见过。”

芍药一边擦拭果子一边摇头道:“不知道,婢子见那些小孩子都在摘,便拿过来几个,娘子,怎么样?好吃吗?”

闻灵单手扶着车身扭头向不远处看去,果见一群小孩子在树上爬上爬下地摘果子吃,身边几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大人在一旁不断嘱咐他们小心点。

一片岁月静好。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发丝轻拂过闻灵的脸颊,有些发痒。

她笑着回头,将芍药手里的那颗果子塞在她的嘴巴里,笑道:“好不好吃,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芍药嘴里咬着果子,看着闻灵在阳光下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种裹挟着快乐的悲伤袭来。

儿时在方家,娘子是个爱疯玩疯跑的性子,成日里笑呵呵的,从不知忧愁为何物。

后来,方家倒了,她就再没有见她那样笑过,即使她那时那样喜爱吕家五郎,提起他时,那难得一见的笑容里也总是掺杂着忧愁,叫人瞧着便觉得苦。

离开长安,真的很好,她想。

闻灵吃完了果子,拿帕子将手擦净,便拉着芍药一齐躺在马车里睡午觉。

她迷糊了半晌,却听见芍药翻了下身,缓慢呻.吟了下。

“又疼了吧,叫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去摘果子。”她边说着边从包裹里取出那瓶金疮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

见因为自己闻灵连觉都睡不好,芍药很是自责,她看着重新已经裂开的伤疤喃喃自语:“明明已经快好了的......”

闻灵轻笑,待将她收拾妥当,便转过身去,想要将那个墨绿色的药瓶放进包裹里,只是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瓶子原主人的脸。

自己走时,他好似真的有点伤心的样子,是知道他们往后永远不会遇见了吗?

须臾,她收起瓶子,摇摇头,将他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萍水相逢,她不该留恋太久的。

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却再也睡不着。

......

此时,在离马车不远处的墙角,一名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正在询问一位妇人。

“那两个人是几时来的?”

“穿着打扮如何?”

“说话可有长安口音?”

......

那妇人一五一十地答了,男人摆摆手让她下去。

他吩咐底下人:“去给长安送信,就说人找着了,请贵人放心。”

底下人正忙不迭地要去,却又被他一把拽住肩头抓回去,再三嘱咐:“动作轻点,这可是上头指定要的人,身娇肉贵的,别出什么纰漏。”

“明白!”

见手底下人走远了,那人终于看向那辆静止的马车,心中不住盘算着这一趟差事办完,自己能分多少赏钱。

......

马车里,闻灵攥住从集市上买来的波斯毯将自己裹紧,歪着身子躺在那里,却始终没有睡着,她翻个身,看着马车内壁上的纹路,静静出神。

她们走得够远了,再往前走,便出了中原地界。

西域很大,其中的河西地界虽仍隶属大靖,但近年来,他们的首领河西节度使叶广义野心愈加壮大,渐渐有些要脱离朝廷管辖的意思。

几年前,圣人年幼,又尚未亲政,一切国事均有董然代为打理,他为了维持太平景象,对叶广义大兴安抚之策,免其十年赋税,并加封他在长安的弟弟叶二郎为翼国公,还让他在大理寺挂了个闲职。

这位如今还不那么显眼的翼国公,日后却会有一番大作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她如今要做的,是决定具体在何处安身。

河西富庶,生活安定,可过几年便要起战火,若是再往西走,便是高昌、龟兹、乌孙等西域小国,那里与大靖语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恐怕也是不成。

想了许久,终是没有决定,闻灵便想等着芍药醒了,问问她的意见。

她将手从枕下拿出来,正准备闭眼歇息,却发觉有些不对。

外头有些过分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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