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舟滚了滚喉咙,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床上。
闻灵以为他接下来就要过来吻她,没想到他将她放下后,看了她好一会儿,竟终于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开口:
“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闻灵神色一愣,道:“郎君要到哪里去?”
叶荣舟滚了滚喉咙,背着她道:“......我说过,不会叫你再吃避孕药,所以今晚——”
他话未说完,便听身后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紧接着便是一双蛇一样的臂膀缠了过来。
闻灵在他耳边吐气:“可是妾想要你,郎君说怎么办?”
叶荣舟额角慢慢冒起细密的汗珠,他握住闻灵作乱的双手,呼吸沉重。
“我......”他艰难开口,脑子里一片混沌。
身后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已经把他整个人给打乱了,一时间竟想不到解决的法子。
闻灵抬起素手,用手背轻轻为他擦拭热汗,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有法子,郎君跟我来......”
说着,便勾着他腰间的革带将他一把拉到床上,放下了帐子。
......
叶荣舟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人不必水乳相融,也能让对方快乐。
他听着闻灵口中悠扬的啜泣声,心口一阵发烫。
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他的位置,她的肉.体总是需要他的。
明白这一点,他慢慢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去吻她。
***
叶荣舟在曲江池放花灯为心上人祈福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就连叶老也忍不住问起:
“是谁家女郎?年岁几何?与表叔你模样可相称?若是都可,咱们好上门去提亲。”
叶荣舟年岁也不小了,这么些年,总算叫他找着个称心如意的,早早成亲,也好了了他母亲的心头大事。
叶荣舟却闭口不提那女郎的姓名,只道:“时机还未成熟,不必着急。”
听得叶老摸着胡子不住叹气。
他这个小表叔,行事一向叫人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竟还要等什么时机?
他心中一咯噔,难道是那女郎的身份有什么问题不成?
他仔细想了想叶荣舟这些时日的行踪,好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头绪,他便不再去想,只道:“表叔心里有数就成。”
但愿别是他想的那样。
叶荣舟拿着刀正在雕刻一张小巧的弯弓,闻言抬起头,开始转移话题:“你仍要将怀玉嫁给吕让?”
叶老神色一愣,背着手道:“是。”
这些时日,自从那方娘子出家做了女冠,那齐尚书倒没再闹,与吕让的关系也算重修旧好,他们与吕家的婚事便再度提上了日程。
叶荣舟嗤笑一声道:“怀玉的婚事我插不了手,但我还是那句话,让怀玉嫁给他,你将来怕是要后悔。”
叶老不愿与叶荣舟讨论这个,他太年轻,正是少年热血的时候,以为这世上的事都能随心而定,等他到了他这个年纪就能明白,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叫怀玉嫁给吕让实属无奈之举,若她的叔伯兄弟都还在,他根本不会拿她来联姻,可惜......
叶荣舟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开口道:“若是怀玉是个公主或者县主......”
叶老面色大变,立时环顾四周,见仆从都不在,才转身甩袖,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慎言!”
他人一急,连尊称都忘了。
叶荣舟敲掉弯弓上的木屑,往上头吹了口气,随意道:“你急什么,我就随口一说。”
叶老气道:“这是能随口说的吗?要是叫旁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你还嫌咱们家死的人不够多?”
叶荣舟垂下眼睛,淡淡道:“是啊,咱们家为朝廷死了那么多人,我阿兄也是长年累月的拖着一具残躯为他们治理边疆,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
他轻笑一声,看着叶老那双布满急切的双眼,问道:“是我这个翼国公的虚名,还是圣人对咱们的猜忌?”
想必他也感受到了,自从董然死后,圣人变得跟先帝越来越像,对他们家的猜忌就要摆到明面上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急着要用联姻的方式来寻求吕让的帮助。
叶老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那是圣人,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再如此,小心祸从口出!”
叶荣舟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须臾,终于弯起唇角抬头,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阿爹,叔公,你们在说什么呢?”
谢怀玉穿着一身胡服,拿着马鞭进来,见屋内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弱弱开口。
叶老轻呼一口气,脸上的怒气立时消失不见,转过身道:“没事,我跟你叔公讨论些朝堂上的事,与你无关。”
谢怀玉瞅了一眼正在摆弄弯弓的叶荣舟,有些狐疑地点点头。
“你这是要出去?”
叶老看着她的马鞭道。
谢怀玉懒懒地点头:“不是您说吕五郎要邀我去打猎么,我便换了衣裳。”
叶老被叶荣舟气得竟忘记了这一茬,他摸着胡须道:“去吧,记得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谢怀玉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跑到叶荣舟跟前道:“叔公,您陪我去吧!”
她的狩猎技术不佳,若是叫吕让那厮赢了,岂不是丢他们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