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添没什么反应。
芍药有些讪讪地放下兔子,叹了口气,看见自己手上沾了兔子血,便起身到不远处的河边去洗手。
......
帐内。
闻灵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瞧着自己,她想睁开眼,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拼尽全力也醒不过来。
这种被人凝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她似乎听到那人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眉心被一根手指覆上。
带着薄薄的茧子的指尖慢慢划过,抚平她紧蹙的眉头。
不知为何,闻灵心神一松,脑中杂乱尽数散去,终于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只见帐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她迷茫了一会儿,等到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才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手持拂尘走出帐外,只见芍药正蹲在谢添身边,看着他烤兔子。
她听见动静,赶忙起身回头叫了一声:“小娘子醒了?”
谢添亦起身对着她行了个礼。
闻灵轻掀眼帘,又问:“国公可回来过?”
谢添的手一顿。
芍药摇头:“婢子只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一直在这里守着,未曾见人回来过。”
闻灵垂眸,难不成方才真是做梦?
她思索着,没注意到谢添的动静。
须臾,只听从不远处响起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慢慢靠近这边的帐子。
“小娘子,他们回来了。”
闻灵抬头,果见吕让和谢怀玉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马归来,她环视一周,没有瞧见叶荣舟的身影。
谢怀玉驾马停下,从马上一跃而下,看了一眼被烤好的兔子,指着它道:“阿姊,你已经烤好啦?”
闻灵回过神来,见谢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便笑道:“女郎饿了?”
谢怀玉在马上跑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闻见烤肉的香味嘴里直冒口水。
闻灵瞧她一直盯着烤肉却不太敢吃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从怀里掏出帕子掰了一根兔腿肉要递给她。
谢怀玉咽了咽口水,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对着她小声道:“这是叔公专门给阿姊你打的,若是我吃了,叔公怕是会生气。”
闻灵将兔腿塞进她手里,回头瞧了一眼正在往她们这边看的吕让,若无其事地道:“他怎么没回来?”
谢怀玉摇头:“叔公跑得太快,我没追上,一直没有见着他人。”
“你们在聊什么?”
吕让突然出现在谢怀玉身后,背着手淡淡道。
谢怀玉被吓一跳,扭过身瞪他一眼,道:“吕将军神出鬼没的,是要吓死谁?”
吕让抿唇:“四娘,我再说一次,咱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是互惠互利的事,并不是我吕家求着你们家,所以,注意你的态度。”
谢怀玉想要反驳他,却又觉得无从辩驳,只将手中的兔腿捏紧,咬了咬唇,气得转身离开。
吕让看着她的背影,对闻灵道:“幸好你与她谈得来,不然她嫁进吕家后,就依她这样的脾气,你定是要遭殃。”
闻灵眼皮一颤。
吕让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想着要要纳她进门吧?前世,她可是求了许久,才在他身边争取到一个名分,如今他竟透出主动要她进吕家的意思,还是在他要与谢怀玉定亲的关头。
结合他这些日子常到崇业坊的行为,闻灵越想越觉得恐怖,他吃错药了不成?
她捏紧怀里的拂尘,开口道:“五郎说笑了,我已是出家之人,谢家女郎能对我做什么?她是个好姑娘,五郎多虑了。”
吕让听见她这样一席话,不由道:“你还在怨恨我从前......”他一时说不下去。
“我那是没有办法,灵娘,往后我再不叫你受那样的苦。”
不会叫她再受那样的苦?
闻灵面无表情地听着,想起前世被他亲手下令烧死的下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吕让见她不吭声,嘴角微微抿起。
他何曾对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过?对方还不领情,他再一次被拂了面子,心里微微有些恼怒,便转过身去,大步往自己休息的帐子中走去。
闻灵知道吕让有些生气,但完全不想理,一路往西边走,来到一片小树林,想要离他远些。
这里的树木个个长得粗壮,虽临近秋季,仍然十分茂密。
闻灵一直往里走,须臾,突然停下脚步。
她慢慢转身,还没看清身后人的样貌,便被他一把搂住推到树上,随之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29章刺激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皮肤上
林子里湿气重,闻灵只觉身后树干上的凉意正在一点一点往自己背上浸透,偏身上这人仿佛是从哪个火炉子里捞出来似的,热得烫人。
闻灵轻轻推他:“二郎,你生病了?”
怎么一会儿不见,便成了这个样子?
叶荣舟闻言,将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完全圈进怀里,闷声道:“没有。”
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他整座身躯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将闻灵压在树干上,使她全然动弹不得。
闻灵斜眼瞧他后背脖颈上冒着热气的汗液,哄他:“好,没有,郎君先起来,叫我替你把汗擦了,否则着了凉,可真要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