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
这是李延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我小时候露营住的帐篷都比你这里大。”
这是暮晓租住的一套单人公寓,方方正正没有隔断,一眼就可以看尽,进门便是客厅和床,确实称不上豪华宽敞,但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已经算不上小的了。听了李延那不识相的话,暮晓没有搭理,站在门口使劲抖雨伞,希望能把雨水都抖到他身上。
李延还站在客厅中央打量周围,暮晓走到床边,拿起枕头丢给他。
李延接住了:“这是什么?”
暮晓说:“枕头。”
李延说:“给我这个干什么?”
暮晓说:“睡觉用的。你没见过?”
李延环视四周,忽略了他最后的问句:“在哪里睡?”
暮晓用下巴指了指地板。
李延很诧异:“你让我在地板上睡觉?”
暮晓说:“不然呢?”
家里只有一张床,沙发则是单人的,睡不了人。
“没有别的?”李延看了看光秃秃的地板,依然很不可思议,“就给我一个枕头?”
暮晓说:“你一个alpha娇气什么?”
李延说:“这还是你用过的枕头。”
暮晓说:“那还我。”
“……”
暮晓说:“你爱睡不睡,不睡可以自己开门走。”然后他就去找衣服洗澡准备睡觉了。刚才淋了雨,浑身湿答答的不舒服,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明天还要彩排演出,要争取时间休息养精蓄锐,不能和李延这种二世祖比。
洗完澡关水的时候,听到屋子里静悄悄的,出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丢在了客厅地板上的枕头,没有看到人。“应该已经走了”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下一秒就看到李延正大爷一样地靠在他床上,手里还在翻什么东西。
那是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剧本,是下一部舞台剧的。封面上大概还写着“保密”二字,不过很显然被他无视了。
暮晓刚要指责他乱动别人的东西,李延已经开口了:“……我是不会睡地上的。”
脸皮真厚。暮晓皱起眉,倒也开始头疼要怎么把他从床上弄走:“你这种性格,没少被人打吧?”
“打了也是我赢,”李延还在翻剧本,头都没抬,“上次不就赢你了吗?”
“……你上次哪有赢?”
李延听了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眼里很诧异:“明显就是我赢了啊。我还赢了两次。”
暮晓感觉怒气又渐渐窜上来了:“上次根本就没打完。”
不对,上次是李延这个恐同的神经病主动停下,根本就应该按他认输处理才是。
他走近,坐在床上的李延抬起头跟他对视。
能感觉到对方正在蠢蠢欲动。
暮晓问:“你还想打?”
李延没说话,把剧本放到一边,又把手上的表摘了,意思就是要打。
神经病吗?暮晓本来不应该伺候的,大半夜他应该睡觉才对,但是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看着李延把表放在床头柜,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要提前声明说“这次不能打脸”,但是这样说好像就示弱了。
于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不理智的挑战。
这次李延总算是有了点良心,没再往人脸上招呼,而且大概是因为在自家的关系,暮晓也觉得更舒展放得开手,而且打着打着就老忍不住想出损招。他过去在街头打过不少野架,那时候跟混混们打得多,说实话只是能掏裆抓鸟就绝对不会费劲打别的地方,阴招都使得很顺手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李延明显是学院格斗派,一板一眼招式都很端正,暮晓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他不过是漂亮功夫,这样打一旦对方有把小刀就完了,和自己这种实践操作流派没法比。
暮晓很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在近身最适宜的时机,忍不住就想踹对方的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