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盖上有画师的印章logo,画卷由老爷子的管家负责展开。
——是一副<墙外雪梅图>
,卷角有画师的书法亲签,货真价实的真迹。
李、方两位老板识货。
前者笑了笑,“竟然真的是余文大师的亲作,看这笔墨,还是新作?这玩意儿有价无市,大师不做生意,只卖人情,比珍玩古董还难得,秦老爷子您这儿媳妇确实是厉害,对您也足够用心,晓得您喜欢大师作品,便当做贺寿礼物亲自送来,您看中他不是没有道理,我要是也有这么能干懂事的儿媳妇就好了。”
后者方姓老板听着也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赞同,一派和气。
“……为什么不是红杏图?”金丝眼镜那位斯文疯子却冷不丁问了一嘴,狭长的眼睛注视在温辞脸上,像是要索人魂魄似的,莫名叫人心头发怵。
宋扬有一瞬间愣住。
红杏图?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场面确实冷场了一会儿。
秦陆首先坐不住,直剌剌的目光剜去那斯文败类脸上,“司渊,你什么意思?!”
“小六。”老爷子端正坐在那,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沉声唤了孙儿一声。
唤的秦陆小名,却是发送给儿媳妇的信号,温辞晓得老爷子的意思,淡淡一笑,轻轻瞥去司渊盯住。
“司先生不是向来对一些小玩具感兴趣吗?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雅致品评起画作来了?
是红梅,还是红杏,在你眼中不都是鬼画符么。不如还是等我哪天收集一些小玩具送你,司先生再来评论长短,这样司先生就不会问出为什么大师不在雪地里画红杏这样奇怪的问题了。”
司渊眸子里烧起来一簇小火苗,像是谁在他眼睛里点了一把火,男人轻轻拉起菲薄的唇线,满满当当把漂亮美人儿装进他漆黑的眼珠里。
美人要送他小玩具?
“我想要你左手上的镯子,什么时候定制个一模一样的送给我?我也戴着,箍手腕上紧紧的~”
司渊停顿两秒,唇角扯开,眸子细长,缓缓说道:“像~手~铐~。”
宋扬:“……”
秦陆当场脸就垮了,他一手捞住温辞的肩膀,往怀中拉扯一下,紧紧搂住,冷巴巴回应男人,“镯子是三金首饰,不随便送外人,还是送司先生手铐吧,专业局子里拷犯人的银手铐,改天我让人送一对来,记得签收!”
司渊盯着男人箍在大美人肩膀上的手,扯开的唇角往下沉,“……”
宋扬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个礼物架子,“…………”
旁观的两位老板呵呵一笑,瞧着秦陆搂住温辞的模样,双双敬了秦老爷子一杯酒。
“我们瞧着秦少爷和未婚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说的不准,难怪今天见秦老您稳坐泰山,不动声色,敢情是孙儿自有喜乐福气,用不着当爷爷的操心。不得不再感慨一句秦老您这长辈当的舒心,哈哈。”
秦老爷子赞赏地看了温辞一眼,之后让管家收起自己的心爱画卷。
“……”司渊盯着酒桌上的和乐气氛,还有外头因刚才秦陆那一搂闻风而动的媒体记者,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目光阴恻恻将操盘的温辞盯住。
秦陆的手臂还在温辞肩膀上挂着,后者泰然自若,笑着也敬了爷爷一杯酒,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当了一把人工辟谣机,还是主动送上门的……司渊摘了眼镜,咬住葡萄酒杯的杯口,仰头把兜底的红葡萄酒饮尽。
没了眼镜的修饰,男人身上的斯文气质降了好几度,阴沉沉的样子更像个疯子了。
酒桌之上,男人再也没说话。
礼物收下之后,宋扬也不被允许再呆在厅堂里,管家直接把他请了出去。
宋扬回了两次头,见老板还在未婚夫的怀抱里没机会出来……小伙杵门口出神,被管家拧着眉头扯了一下。
“快让开,有客人要进来了!”
宋扬被拉扯着往旁边让了两步,发现果然有两名大老板被侍者恭恭敬敬请上来,进去了宴客主厅里,坐在剩下来的两个席位上。
宋扬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人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但他不傻,知道能进来这里的都是大佬里的王者。
而他是个下人,礼物架子。
连青铜都不算。
“江禾,”宋扬回来后问江禾,“我见秦家老爷子那边有个叫什么司渊的家伙,斯文败类样……对老板不是很礼貌的样子,他是和老板有什么过节吗?”
温辞一个人在那饭局里,左边一只秦陆渣男,对面一只阴阳怪气的司姓家伙,还有老丈人和一群王者大佬,宋扬不放心,愁容满面,可又做不了什么,满脸魂不守舍。
江禾当他是被一群王者大佬的饭局震到了,想着自己当年第一次见识这些场面也是如此,怜爱地拍拍小伙肩膀。
至于司渊,江禾讨论起来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个度,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气。
“那家伙是个疯子,当年老板是在他手上谈成一笔巨额投资,公司才有了如今的基底和规模,老板才算正式入了秦家老爷子的眼,达成了和秦家大少爷订婚的心愿。
但那次谈判的过程很恶劣,老板差点死在这个家伙手上。”
宋扬狠吃了一惊,“他做什么了?!”
江禾像是想起来什么,温柔的眸子里一层冷霜,“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是老板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