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努力数次都被镇压后,最后以一种“说坐也不是坐,说跪也不是跪”的狼狈样子看完了整出戏。
心底叫骂不已。
这般屈辱的事,慕容瑾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体验。
自然,比跪坐更屈辱的是,前一刻她还跳脚大骂傅宝筝是狐狸精,勾引了他未婚夫,后一刻萧绝就上演了一出轰轰烈烈的表白大戏,成功将傅宝筝洗白成之前与萧绝毫无瓜葛的清白小仙女。
更要命的是,表白大戏还是以傅宝筝的委婉拒绝来谢幕的。
事后,萧绝还一副求而不得的淡淡忧伤样。
这样一出大戏出来,简直将慕容瑾按在地上抽打耳光似的——瞧,你这个坏女人,自己失贞就算了,还上赶着给未婚夫眼下的心上人泼脏水,真真是臭不要脸的撒谎精。
所以,慕容瑾今日折腾了一整日,搞到最后,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她自个头上。
“呸,还郡主呢,心肝都是黑的!”
远远的,那批勾栏院的姑娘们一个个鄙视极了慕容瑾,朝她瘪嘴,都不屑从她身边经过,远远地绕道走,但是鄙视的话仍然源源不绝地飘进了慕容瑾耳里。
慕容瑾无力地坐在地上,谁骂她,她就狠狠瞪谁,但是没用,她瞪过去,那些勾栏院的姑娘就赶紧跑走,她再瞪下一个,下一个虽然也跑走了,可奈何这条花街人多啊,所谓法不责众,搁在慕容瑾身上也是适合的,她一个个瞪过去,根本瞪不过来。
然后,就看到萧绝骑在马背上朝她走过来了。
“萧绝,这出戏,你演得真真是比戏台上的戏子还逼真呢!”慕容瑾坐在地上,抬起下巴朝萧绝瞪过去。
“慕容姑娘,本世子眼下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萧绝居高临下乜斜了慕容瑾一眼,语气里满满的不善,“若非你无事生非,胡乱挑事,本世子今日表白也不会失败。”
靠!
围观人群都散去了,你萧绝还在唱着收尾的戏?
慕容瑾真心想骂人,不过萧绝的无耻她已经领教过一回,确实不太敢挑衅,只是就此让她默不作声,她又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死都不甘心啊。
于是脑瓜子快速动起来,最后她小声威胁道:
“萧绝,你和傅宝筝到底在没在一起,我可是知情者。要想封住我的口,不乱说话,你就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你今日这出大戏可就白演了……”
“要当疯狗乱吠,随便。”萧绝压根懒得搭理慕容瑾,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离去。
慕容瑾被人无视至此,真真是气死了。
可又无可奈何,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有那样一出轰轰烈烈的表白大戏在前,她就算事后吐露真相,也是没人肯信了。
甚至,别人还会将她慕容瑾当做一次泼污水不成,就再来泼第二次的疯狗,徒惹一身腥臊。
思及此,慕容瑾内心真是无力的挫败感。
还是深深的那种。
~
一家勾栏院后院的桃花树下。
萧绝后脑勺枕在双臂上,左腿平放,右腿曲起搭在左腿上晃个不停,此刻的萧绝真真是潇洒肆意——幕天席地,躺在一片桃花瓣上,身侧搁着一长溜的酒壶,随手捞一壶,酒水宛若从天上倾泻而下,再用嘴去接。
真真是惬意人生。
至少看上去是的。
可这样的情景落在秦霸天和李潇洒眼底,却变了味。
哪里是潇洒,压根就在借酒消愁啊。
你瞧,酒瓶子都空了七八个了,横七竖八乱扔在桃花树下。
“咋地,咱们绝哥那唇边淡淡的忧伤,难道不是在演戏?竟是真的?”秦霸天一脸懵逼。
若那股子忧伤真是装出来的,眼下都没有外人,就他们好兄弟三人了,绝哥没必要再装了啊。
可唇边的忧伤,始终没散去啊。
“为了啥呀?难道就因为傅姑娘没当场说出‘我也喜欢你’?”秦霸天一脸懵逼道。
真心很懵逼啊,跟着绝哥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看绝哥为了女人受伤的,还学上了戏文里的借酒消愁。
“那句诗不是叫‘借酒消愁,愁更愁’么?那还借个屁的酒啊?”秦霸天忽的道。
李潇洒没搭理秦霸天的拽文,他也在凝眉思索,绝哥到底在忧伤啥。在李潇洒眼里,女人么,拥在怀里是真的就行了呗,何必在乎众目睽睽之下说的那些谎言。
难道那些谎言,不是谎言,而是傅姑娘因为慕容瑾的事,真心不原谅绝哥了?
真心在拒绝绝哥?
不能吧,绝哥哄人的段位都那般高了,还能没哄好傅姑娘?
李潇洒有几分不信。
可看绝哥这反应,真的很不对劲啊。
“绝哥,可能傅姑娘年纪小,害羞,众目睽睽之下就不敢应,她内心一定早就原谅绝哥你了。”
李潇洒躺倒在萧绝身边,在脑子里搜刮了半日,才找到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
秦霸天听到李潇洒去安慰了,他也赶忙过去安慰道:“就是,绝哥,女人么,一次哄不好,就多哄几次,这个我有经验,哄个十天半个月,绝对会回心转意的……”
萧绝听到这话,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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