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仁杰取出十两银子,交给小二,对银屏公主两人抱抱拳,态度温和从容,“二位,後会有期。”

银屏公主盯着仁杰的背影,一直到他走上楼梯,进入雅房,她的眼神痴迷,一颗心又痒又酥,跳得比藏在衣柜里更快,那盘跳活虾好像都钻进胸膛,在里面劈劈啪啪蹦达。

今晨起,银屏公主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终於找到了美丽的出路。

缘分,原来这就是我的金玉良缘。

仁杰坐在雅房内,静静地等候。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布帘半卷,房间一角撒满金辉,另一角影影绰绰,就像他此刻忐忑期待的心境。

小雪,他会来吧?

佛曰宇宙万有假相之生灭,只在弹指间。

一秒锺可弹指四次,一弹指有六十个刹那,每一刹那,仁杰都在想着小侯爷的音容笑貌。

他已经点了三回菜,小二送了十次茶,天边现出五彩绚丽的晚霞。

他受伤的肩膀有点酸痛,沸血之毒未发作,心口比平日更凉。一个下午过去了。

人生,弹指间刹那芳华。

夕阳尚暖,出门经过一座骑楼,对面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簇拥着迎亲的新郎,孩子们跟在披红绸的大马後,笑着跳着好不开心。

那新郎相貌普通,一脸的喜色,让他平凡的五官显得颇有光彩。

仁杰信步走过一处自由集市。农夫商贩,摆摊叫卖;肩挑背磨的苦力汉,跑江湖的,玩杂耍的,走单帮的,说学逗唱得,各行各业的手艺人,如潮水般涌来涌去。

几个胡汉混血的艺人正在弹奏《塞上曲》中的《思春》,琵琶,箜篌,胡琴与羌笛各领风骚,配和着鼓点,分外激动人心。

仁杰掏出一颗小金豆,对年纪最大的乐工微微一笑,“各位,有没有兴趣挣钱?”

薛王爷府,此刻一派忙碌。

薛福在王府已经干了几十年,他勤快而胆小,去年刚升为府里的二管家,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识得不少,儿媳妇再接再厉,今春为家中又添了男孙,乐得薛福合不拢嘴,不禁感激大字不识的老爹,当初真的给自己取了好名。

他坐在偏厅,正在检查送往厨房的干货,还有一个小厮前来禀报:“府门前来了一队乐工,由一位年轻公子领着,说是应小侯爷的邀请,为晚宴伴奏的。”

觉得老天待自己太好,

二管家头有点痛,大管家出门两日,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少爷刚搬到新的侯爷府邸,你陪他们过去,快些回,别偷懒。”

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在风景优美的运河城区,巍然耸立着一座廊院式建筑,占地极大,气派欠玻!!侥谑乔逍碌穆讨窳郑!竺派系衲袷蓿!!缓诘捉鹭遥!鲜榱礁龃笞帧把!啊薄?

仁杰上前敲门,许久,一个脑袋探出来,“侯爷谁也不见。”

“丁二,连我也不见吗?”仁杰隐约听见丁二身後有人尖声细气地咳嗽了一下。

“仁公子,唉,对不住。您先回去吧。”丁二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仁杰楞了一会儿,走到有些无措的乐工们面前,伸手取过羯鼓,“来,我们接着表演《昭君怨》。”

黄昏时分,运河旁人来人往,雪园的侧门前,很快聚了一群观众。

几个读书人悄声议论,“这演奏者水平不一,那敲鼓的最突兀,节奏古怪,让人心口发慌。”

“我觉得不错,看他相貌堂堂,却要沿街卖艺,心内定是不平,鼓声激越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怜啊,大好男儿沦落至此,让祖宗蒙羞!”

仁杰无意中抬头,对围观众人不经意地一笑,神情温雅和煦,那几位书生立刻感慨地摇头。其中一位很有同情心,摸了一会儿撒了个铜板,接下来,不少人慷慨解囊,扔过来的有白菜,黄瓜,绿豆,烤红薯……

清风吹过杨柳岸边,河边的枣树枝叶随风摆动,几颗枣子夹带着一只红艳艳的番茄,准确地向仁杰飞来。

这麽美味的食物,可不能浪费了。

大帅哥快捷地一退,起身接过那只番茄,

仁杰望向枣树枝头,有些惊喜地问道,“白一,小侯爷有何指教?”

白一面无表情,沈声道,“仁公子,多留无益,切勿误人误己。”言毕,飞跃下地,施施然地甩手离去。

几名乐工被这突发的场面震住,不自觉地停了演奏。

仁杰拱手对周围说,“演出结束,谢谢大家捧场,地上的水果就送这几个小朋友。”孩子们眼馋了好久,老实不客气的一拥而上,瓜分一光。

夜风转凉,天色渐黑,河上船只川流不息,渔火点点,一片热闹而恬静的景象。

仁杰站在柳树下望着驶向天际的小渔船,出了一会神。

天空飘起了细雨,淋湿了仁杰的黑发,他的心口也有些潮湿,血液流转很快,沸血之毒似乎又要作乱。

该回去了吧?痴痴的等,又能如何?

为什麽无法移动脚步?

雨丝缠绵,仁杰神色沈静,转头望着雪园大门前的官轿。刚才有人来访,说不定小侯爷会送客出门?

终於,大门敞开,一位太监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中性的尖嗓说,“薛小侯爷,请上轿,别让皇上久候。”

仁杰心口暖如春风吹过,突突地狂跳不已。

那人清雅如莲,飘逸如雾,高贵如天上的神仙人物。分别数日,他的一举一动已在脑海里烙印。

小侯爷淡淡地回礼,“有劳王公公费心。”他掀起轿帘,神情很自然地转头看向岸边。

甜蜜,苦涩,激动,彷徨,奇妙,期盼……

仁杰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笑容温柔如水,慢慢地走向小侯爷。

月色晦暗不明,雪园门前,灯笼高高挂起,将小侯爷世外飘仙的身姿,镀上了温暖的光辉,发间那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显得分外夺目。

小侯爷的眼眸流光溢彩,与仁杰温热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仿佛有千言万语,情谊绵长,又散发出冷寒警告的信号,象是在提醒仁杰此地不宜久留。

仁杰直觉地顿了一下,脚上一麻,左足动弹不得,小侯爷缓缓地收回目光,优雅地上轿。

雨越下越大。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的雾水中。

仁杰静待左脚的麻痹过去,蹲下身,捡起方才击中自己的小银丸。用力一搓,露出里面的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是小侯爷熟悉的字体,“牡丹国宴”。

仁杰托着腮沈思,喉咙发痒咳嗽一声,小侯爷有什麽难言的苦衷吧。什麽样的势力,连小侯爷也不得不忌惮。

周围一定有人监视,躲在哪里?

仁杰正欲抬头,蓦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靴子。

美少年之36计第42章拈花

雨下得正欢,劈啪地溅起泥点。

一把黄色的油布伞遮在自己的头顶。伞下,一位灰袍公子眉目如画,充满隽永的书卷气,整个人散发着极其典雅的清辉。

他莹润的手伸向仁杰,笑容如清风明月,“小三,需要我扶你吗?”

仁杰轻握怀礼的手,指尖传来温馨的暖意,在着冰凉的雨夜,让人倍感珍惜,他心口的郁闷和迷惑,被冲淡了许多,问道,“二哥,请教一下,牡丹国宴是怎麽一回事?”

漫天雨丝飞舞,怀礼将伞向仁杰倾移,杏眼含笑,“小三,当今圣上喜爱牡丹,每年在皇城外举办牡丹盛宴,选出天下闻名的绝品,今年的大奖非同小可,你猜是什麽?”

仁杰摇头,“金银珠宝,只怕太过寻常,嗯,猜不出。”

怀礼脚步轻盈,衣袍原本纤尘不染,此刻下摆和靴子沾了些泥浆,他的声音悠悠扬扬,“皇上为庆公主及笄和太子大婚,要送出一面免死金牌。”

仁杰心中一动,“如此大手笔,岂不是人人动心?”

怀礼的眼神出尘的明净,望了仁杰一眼,语气淡然,“对,极品牡丹奇货可居,花宴未开,已有人为之家破人亡,有人疯癫失常。京城里的官宦人家,或强取豪夺,或重金悬赏,都势在必得。”

仁杰点点头,若有所思,“薛王爷府也会参赛吗?”

怀礼道,“有可能,如果薛小侯爷出席,薛府夺魁胜算很大。”

仁杰感兴趣地问,“为什麽?”

怀礼放开仁杰的手,侧头微笑,轻挥衣袖掸去肩上雨珠,举手间,空气中弥漫着如兰的淡淡馨香,“皇後懿旨,送选牡丹须由美少年呈上,鲜花赠美人,宝剑陪英雄,试问天下还有谁能胜过国宝美公子,少年将军薛小王爷?”

仁杰嘴角忍不住上扬,几乎合不拢,想到小侯爷娇艳柔软的红唇,妩媚流转的眼波,和飞剑御敌的英姿,仁杰心口酥酥痒痒,甜得就快渗出蜜来。

“哈哈,我赌他一定会赢。”仁杰笑眯眯地说。

怀礼不以为意,“小三,白云寺的千叶牡丹,一朵千叶,香气袭人,世所罕见,这一次由你出面献上,希望你能拿下那免死金牌。”

仁杰一听,感觉有些新奇,皇家花宴,场面一定豪华惊人。

小侯爷的纸条是何用意,是想提醒自己参赛,还是在牡丹宴时相会?

自己要代表白云寺与小侯爷对决吗?

仁杰语气有所保留,“我恐怕不是小侯爷的对手。”

怀礼笑了,眼里有黑黑深深的漩涡,一圈一圈地绕着,让人看不清楚,“小三,别小看自己的魅力,一切还未可知。”

仁杰笑呵呵的,脸上恢复了灿烂的阳光,“是,二哥,”

怀礼

两人悠闲地沿着运河漫步。

过了一阵子,遥遥可见白马寺。

门前,有一位持伞少年遗世独立,俊俏的容颜如冰雪冷冽,此时,他抛伞飞跃过来,眼眸清冷如月,声音不温不火,嘴角却掩不住上扬,“仁公子,你回来了!“

仁杰道,“二哥,我先行一步。”怀礼抿嘴含笑点头。

仁杰嘻嘻笑着,顶风冒雨快步跑过去,取出藏了许久的番茄,大喝一声,“阿飞,接暗器!“

阿飞神色欢快,一跃而起,随手抓下番茄,用半湿的丝袍衣袖擦了擦,轻咬一口“嗯,味道不错。”他一笑,唇边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分外的孩子气。

仁杰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呼了一口气,“阿飞,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阿飞眼神清澈,专注地望着仁杰,“仁公子,今天我在运功疗伤,晚膳没见你,怀礼大人也出门了,我就在在此等你。”

阿飞,无论什麽时候,都是那麽真诚贴心。

这样的雨夜,仁杰不再觉得寒冷,心口的暖意充溢了四肢,让他淡忘了小侯爷带来的冲击。

晚餐时间,大家都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四个人围成一桌,小菜清淡,安静地用餐,气氛温馨。

十郎一直对仁杰使眼色,却迟迟不开口明言。

仁杰放下饭碗,笑道,“十郎,你的眼睛生病了?”

十郎嘟嘟喃喃,声音很小,“十一大哥,我可以在寺中养斗鸡吗?我今天在集市看人表演,很精彩刺激。”

仁杰望向怀礼,见对方不动声色,想了想说,“这事缓一缓,待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再说。”

阿飞接口问,“仁公子,你要搬走?”

仁杰站起身,端庄有礼,对三人拱手作揖,眼神灵活带着顽皮的笑意,“各位,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即将走马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今日早朝皇上有旨,令我择日选定府第,听说户部会给一定的补贴。”

怀礼含蓄地笑着说,“白云寺旁有一清净宅院,你改天去看看,是否合意。”

仁杰一鞠躬,咧嘴笑得轻松,“二哥费心了,你说好就行。”

怀礼起身道,“小三,你中的毒有些麻烦,用过膳跟我到禅房详谈。”

仁杰与阿飞和十郎简单交谈几句,就跟随怀礼进入後院禅室。

屋内桌几简单,地上有几个蓝色蒲团,内墙供着一座小佛像,香烟缭绕,怀礼取了一支香点燃,双掌合十,瞑目念诵了一段经文。

相传,佛祖在灵山讲经,至微妙处,顺手拈起一朵金优钵罗,众弟子茫然,只有一身白衣的迦叶,从座中起身径至佛祖前,拈花微笑。

一切如花、花如一切,佛祖拈花而迦叶微笑,这一笑,便是整个世界。

怀礼在蒲团上盘膝趺坐,微笑不语,一双妙目似乎装了大千世界,悠悠柔柔,淡定地凝视着仁杰。

那一瞬间,仁杰有些怔怔失神。

怀礼,他的佛性,因何而起,我们的兄弟缘分,由何而生?

怀礼轻轻抚平衣摆,眼神里有些看不懂的抑郁,“小三,你所中的沸血之毒,已经开始发作。”

仁杰虽早有思想准备,还是禁不住叹息,“我明白,不知是否有性命之忧?”

怀礼目光极其柔和,“小三,沸血症一旦启动,就象一根点燃的蜡烛,速度燃烧比正常的快几倍,好处是,你的潜力会被激发出来,或许武功会突然变高。”

仁杰点头,“不错,我感觉身手比过去好了很多,坏处呢,是什麽?”

怀礼面容慈悲,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你的生命极速消耗,油尽灯枯,也比常人早些。”

仁杰深呼吸,从容地问,“二哥,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怀礼幽幽浅叹,“沸血之毒若不解,多则几年,少则……”他的面容秀逸出尘,有一种奇异的美丽,秘不可测,“小三,世事难料,须弥芥子,弹指间万世生死。”

仁杰心中一懔,恍若平静的海面,蓦然翻起千重巨浪。

初中时,他端坐在教室里,老师正在讲解一道数学题。小仁杰有些走神,脑子里遐思万千,外面春光正好,最喜欢那种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软绵绵的滋味,如果能跳出这扇窗,旷课出门逛逛,才不负年少轻狂,及时行乐。

风声呼呼,拍打着玻璃窗,他无意向窗外看去,从四楼纵身跃下,只怕摔个半死……

“死”这个词首次毫无预警地停驻在小仁杰的脑海。

死亡,千古一叹。多少人为之惶恐,无法堪破红尘。

历史的车轮以恒速前进,今後的百年、千年会有什麽精彩的事件,自己将再看不到了。这个千姿百态的世界,美好的生活,将会很快遗忘自己的存在,而“我”,肉体将会消逝,灵魂变成空白,也许漂移在不知名的空间,也许彻底消亡,变成空气的一颗微尘,无知无觉,永恒的虚空。

仁杰的颈後起了一阵陌生的冰寒,慢慢地爬升到脑中。

初中时第一次感受到对死亡的敬畏,此刻,以更强烈更肆虐的姿态,狂飙般的占据了他的身体。所到之处,彻骨的麻痹,就像恐惧本身,窒息得让人簌簌发抖。而他的心灵,陷入了前所未见的迷茫和软弱。

仁杰垂着头,闭目无语。

香烛上跳动的火焰,将他的身影融进油灯色光里去,不但勾勒出他俊美深刻的五官,更衬托出他健美宽厚的肩背和修长的四肢。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灯芯忽的爆了一下,似乎也在为这麽美好的生命即将消失而叹息。

仁杰的心静静地体认死亡的逼近。

禅房外,不知名的小虫唧唧鸣叫,或断或续,殷殷切切,盈满夜空,既充实又空灵,隐藏着大自然的奥秘,杂乱中隐含某一种难以理解的节奏,使本是死寂的黑夜充满勃勃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一瞬间,还是半个时辰?

禅房内,响起优美的筝音。

在风拂草动虫鸣的气氛中,筝音缓缓起伏,每一个音都很飘逸,旋律衔接完美无瑕疵,没有强烈的跌宕和高潮,如流水,如清风,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生生不息的韵味。

仁杰不由凝神细听,空灵通达的清音,真切地触动听者的感情,将人引领导至无法抵挡的美丽空间,无悲无喜,偏偏激发出心灵深处的共鸣。

弹奏者怀礼的情怀就像空谷幽兰,空山浮云,若现欲隐,难以捉摸和测度。柔和清朗筝音,好似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淡泊,将恐惧钉在眼前去凝视,以一种冷静从容的态度,去面对令人感到沈重的宿命,竭力活出真正的精彩。

筝音渐演渐低。

仁杰如梦方醒。他睁开眼睛,发现怀礼收了筝,神态闲雅安详,他的眸子清丽如宝石,深深切切地凝视着仁杰,眼角隐约有泪珠闪烁。

这麽一位清心寡欲的世外公子,他的情,他的泪,在烛光中分外珍贵。

仁杰胸中大!,自己命不久矣,无怪二哥如此难过。

他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谢谢二哥提点,我明白了,生命无常,春花秋实,循环不休,我会努力活得开心。”

他张开手臂,笑嘻嘻地给了怀礼一个大大的拥抱。

怀礼将头枕在仁杰的颈间,那颗晶莹的泪静静的滚下面颊,他心口挥之不去的沈重,也随之倾泻。

怀礼回拥着仁杰,语气颇平静,“白云寺方丈在外出云游前,曾赠我一本易筋经,内附他的亲笔诠释,我汇合其他内功秘诀,整理成一小册,你若依此练习,可以减缓沸血症的发作,并增进功力。”

仁杰深知对练武之人而言,内功秘籍比性命还贵重,二哥虽轻描淡写,这册子却定是耗尽心血写成,如此轻易地交给自己,这情义如何回报?

仁杰感激地扶着怀礼道,“二哥,牡丹国宴的免死金牌,我会尽力而为。”

怀礼坐稳身子,“三弟,此事无需强求,”

他纤美的手指抚过仁杰的面孔,微微有些颤抖,眼里的情义深不见底,悠长得让人叹息,“你我兄弟相聚,我已心满意足,惟愿你能好好活着。”

仁杰心里既惶恐又感动,对怀礼生出血肉相连的亲切感,眼前仿佛是自己的亲哥哥sa,他温顺地没有动弹,任怀礼摩梭自己的脸。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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