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之36计作者:林海雪原
第19节
“侯爷,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丁二的呼唤,让小侯爷回过神来,他淡淡地问,“何事?”
“今晨,仁公子派人送来一匹淡金色的汗血宝马。”
“噢?”小侯爷挑眉沈吟,看不出情绪波动。
丁二补充道,“仁大人的口信说,他十分锺意侯爷所赠的白色战马,白云寺外,梨花深秋绽放,百年难见,特地送了两支来,为侯爷解闷……”
小侯爷轻轻一摆手,站起身,“知道了。”
白一声音平板地询问,“侯爷,你背上的鞭伤初愈,今日上朝还是乘轿子吧?”
小侯爷点头,“嗯。”
皇城朝堂大殿外,候着文武百官。
小侯爷掀轿帘,一眼望见仁杰,长身玉立,俊雅非凡,正侧首与惠王爷寒暄。
那人处在一群官员中,光华耀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小侯爷的手轻颤,轿帘无声垂落。
他屏息凝神,静静地靠在轿椅背上,稍後调整了一下呼吸,揭帘下轿。
仁杰仿佛有感应般,停下与惠王爷的交谈,态度自然地向小侯爷点头示意。
小侯爷从容地牵动嘴角,微笑了一下,垂下眼帘,遥遥地站在最外围,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
身边的人群,如潮水般忽喇喇地分开。
小侯爷悠然凝视对方,仁杰的模样如此风雅,声音如此柔和,“薛将军,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那锥心的一幕,仿佛未曾发生。
只不过,我已不再是他心爱的小雪……
“仁大人,费心了。”小侯爷目光飘向远方,优雅的举步随百官上殿。
朝堂上,议政有条不紊地进行。
惠王爷今日意气风发,态度疏狂自在,冰冷的面容难得地带着笑意,附和仁杰上本的奏章。
小侯爷不时感受到来自李翔的凌厉眼光,心中阵阵紧缩。
惠王爷,他艳冠京华,对小杰无比执着,且不受皇家密令所限制……
几日不见,这两人已经如此默契……
下朝後,小侯爷平静地独自步出宫门,身後传来仁杰的呼唤,“薛将军,请留步。”
小侯爷揭开轿帘,清冷回眸,两人的视线胶着了片刻。
“仁大人,在下府中有事,失陪。”小侯爷缓缓地举手告辞,神情漠然地坐入轿内,对侍立一旁的丁二吩咐道,“回府。”
仁杰口中干涩,就如酷暑时节,忽然被抛入冰窖中,那寒气从喉咙一直窜到心口,干渴未解,身子却冻得僵直,无法动弹。
小侯爷闭目无语,指甲掐入手掌心。
不痛,竟然不觉得痛。
他微笑低叹,“丁二,去城内走走吧。”
丁二顿时来了精神,在轿外比手划脚,“侯爷,京城里新开了一家古玩店,叫随意,据说你可以自定价格买下任何玩意,也可以典当任何东西……”
“停轿,”小侯爷清幽地跨下,“我想一个人,你们先回吧。”
丁二躬身作揖,“小的告退。”
白一平淡地回道,“属下就跟在後面,不会妨碍您。”
小侯爷身姿如风中秋兰,高雅而孤寂,他沈静地躅躅前行,对路上行人的仰慕目光,恍若未觉。
白一与丁二交换了一下眼色,远远地跟随。
眼前是一幢高大的店铺,上下三层傲然耸立,灰色砖墙,四角飞檐挂铜铃,两扇红漆木门向街心大开,店外的人群沿街排着长队。
小侯爷在门前驻足,抬首望向高悬的金字匾,无意识地吟出,“随意……”
在这里,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倘若可以回到从前,我愿意,付出所有……
“这位大人,里边请。”店里走出一位清秀的男子,向小侯爷施礼。
小侯爷略作沈吟,迈步走进店内。
店堂富丽堂皇,精绣花卉长毛地毯,窗几明净,红烛高点,左中右各开一扇门。
左边的排着长龙,有贩夫走卒,也有富贵子弟。右边守着几位黑衣保镖,只有中间的那道门虚掩,看不出任何机关。
那男子将在小侯爷领到中门,鞠躬道,“大人请进。”
小侯爷微微一笑,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这雅室内飘着淡香,迎面是一人高的红木柜台,上方以横栏隔出一个小窗,近顶梁处雕二个大字“随缘”,两侧各垂一幅妙笔丹青:“非黑非白”和“不虚不实”。
小侯爷轻移莲步来到柜台前,诚意请问,“我希望实现一个愿望?”
柜台後的声音柔和平缓,“大人,可有心爱之物?”
小侯爷从怀里取出仁杰所赠的青玉梳,小心翼翼地置於柜上。
那人细细打量一番,彬彬有礼的说,“请大人到湖中亭二楼,稍候片刻。”
小侯爷美丽的眸,原本波澜不兴,此刻泛起点点星光的涟漪,他珍重地将玉梳收入怀里,清声道,“多谢指点。”
他离开前台雅室,经过中庭,进入宽大的花园内庭,此处别有洞天,绿茵草地,各色花卉星罗棋布,生机勃勃,园深处有个巨大的人工池塘,池中野鸭天鹅嬉戏,一个红色的双层亭楼台,建在水中央,以弯弯曲曲的石桥连至岸边。
小侯爷施展轻功来到亭中,二楼梯口,一位锦衣紫袍男子背光而立,面目笼在光影中,看不真切。
小侯爷神态高雅出尘,沈默地拾阶而上,当快要越过那人身边时,紫袍男子伸手一拦,温和地说了一句,“大人,还是不要去为好。”
小侯爷身子微微一顿,忽然跃在空中,一个鸢子翻身,轻巧地从那男子头顶飞过,将要落地,却意外地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仁杰俏然立在廊中,墨玉的眼睛,淡淡柔情如光滑的绢丝,向小侯爷缠绕,湖中央水雾缭绕,映出仁杰的面容,皎美如明月,莹亮似星光。
他的身旁,竟是百变门朱颜大帮主!
那人两手紧紧地搂着仁杰的腰部,笑得异常妩媚动人,如同一把大锥狠狠地砸在小侯爷的胸口。
小侯爷在空中略迟疑,双腿轻点,将欲坠下的身形拔高,凤鸟展翅一般,极其轻盈地飞向两人,“你,你是何人?”
仁杰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小侯爷,笑而不答。
朱颜俏皮地挤挤眼,娟扇轻舞,“薛侯爷,别生气啊……”
小侯爷运掌拍下,带起一阵疾风,沈声责问,“仁公子呢?”
朱颜没有还手,轻松地调笑道,“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吗?”他出人意料地搂住仁杰,退後倒跃入池中,嘟嘟冒了几个水泡,便不见人影。
小侯爷扶着走廊亭柱观望了一会儿,四面环水,环境清静优美,主人品味不错。
他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家俱布置,有些眼熟,与扬州运河上的画舫,十分相似,衣橱里挂着一件织锦金绣蓝丝袍,与自己温泉浴後遗落在仁杰房中的无异,梨花木圆桌上放着一本春宫图,恰巧翻到多日前与仁杰研究的那一页……
小侯爷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馨香,淡得如清烟,沁人心肺,他不禁微微一笑,推开前後两扇窗户,踱到华丽的大床,头靠着玉枕躺下。
几日来,小侯爷忧思重重,未曾深眠,在这安逸的大床上,他凄凉迷茫的心情,莫名变得舒缓,盯着纹罗丝绣飞鸟高帐顶,沈思了一会儿,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梦乡。
走廊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门悄然打开,有人来到床边,静静地伫立了很久。
小侯爷长长的睫毛,如羽毛般扇动了两下後打开,露出清澄美丽的眸子,打量来者,他的嘴角带着梦幻的笑容,“仁公子,你好生清闲。”
仁杰在床边坐下,伸手欲揽小侯爷入怀,哪知,佳人出人意料地掀开丝被,扑面罩下。仁杰在百变门曾用此招对付过大护法,自然了解被人兜头毒打的痛苦,他身子往後一仰,猛的斜窜出去,堪堪让过突袭,笑着讨饶,“小雪,有话好说。”
小侯爷飞跃而起,扬起巴掌向对方扑去,不动声色地斥道,“谁是你的小雪!”
仁杰见势立刻绕着屋子逃跑,小侯爷收了内力,顺手拿起桌上的青玉花瓶,向仁杰扔去,那瓶子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轻飘飘地向仁杰迎面砸下。
仁杰停下脚步,接住花瓶,笑嘻嘻地说,“好险,这花瓶是珍品……”
小侯爷一转头,看见屋角的落地唐三彩大瓷马,不怀好意地上前抚摸飞扬的鬃毛,美眸冷冷地凝视对方,“仁公子,如果我不小心打破了……”
仁杰乖觉地深深一鞠躬,“小雪大人,小的任凭您发落。”
小侯爷退到床边,优雅地端坐,高深莫测地瞧向窗外,轻抿着红唇不愿多说。
仁杰迅速来到美人跟前,拉了把椅子面对面坐下,伸手握住他的纤纤玉指,诚恳地问,“不开心?让你久等了……”
小侯爷胸膛微微起伏,俊面冷霜华重,一双眼睛,似明珠,似星寒,似秋水,盯着仁杰没有开口。
仁杰将小侯爷的手举到唇边,柔柔地亲吻,声音沙哑而悦耳,“小雪,你来了就好……”
小侯爷的眼底闪过一丝莹光,想抽回自己的手未果,任对方盈握於胸前,清幽地问道,“仁公子这几日分身乏术,恐怕早就忘了老朋友,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你,仁爱卿呢,还是十一郎?”
“尘世如潮,吾心依旧。”仁杰凝神注视小侯爷,“别後不知君远近,这些称呼,对你而言,重要吗?”
仁杰恬适俊美的容貌,炫目胜过朝霞,犹如一道强烈明净的光源,让人禁不住想走向他,沐浴在那温暖中。
小侯爷的眸子,波光潋滟似一汪秋池,他垂下眼帘,遮住心底的惊涛骇浪。良久,他侧身斜倚床塌,安详地低语,“我以为,可以不在乎……”
他头上青丝浓密柔顺,自然垂下几缕於肩头,仁杰撩起发丝,揉在指尖玩赏,静静的等候下文。
小侯爷丝袖轻扬,回握着对方的手,顾盼生辉的眼一直眷恋在仁杰脸上,气若幽兰,“小杰,小杰……”
这柔声呼唤,在仁杰耳中,只觉荡气回肠,心尖尖都在颤抖,往日千般万般的苦痛,都值得了。
他勇气顿生,跃上床头,俯首揽着小侯爷的肩膀,神态欢愉,“给我一点时间,你愿意相信我吗……”
小侯爷修长的腿,轻轻勾住仁杰的腰,莹白色的面容闪耀着诱惑的光泽,嘟起红唇:“小杰,我信你。”
仁杰胸中生出无数豪气,满腔的柔情,肩上的剑伤不治而愈,他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小侯爷的颈子间,满足地叹气,“小雪,得一知己足矣。”
小侯爷抚摸着仁杰的背,声音凄冷低婉,“不过,时间并不多,婚期定在下个月,之後,我会请旨驻守边关,不再回京。”
仁杰的身子微微一僵,眉头微蹙,仿佛陷入沈思,随後温馨一笑,将阳光又带回了这间屋子,他在小侯爷唇上甜蜜地亲了一口,“嗯,是有点赶,我会努力的!”
小侯爷困在迷宫多日,终於找到了出口,他僵硬的肩膀此刻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几口气,拧着仁杰的耳朵闹道,“你唱的是哪一出戏,需要小爷替你跑龙套吗?“
仁杰搂着佳人,甘之如怡,“小雪最好了。”
小侯爷的玉手移向仁杰的胯下,忽然挑指轻弹,霍然有声,“小淫徒,方才在走廊上,装神弄鬼的是何人?”
仁杰捉住小侯爷调皮的手,展颜笑道,“是我新交的朋友,他们对你有些好奇……”
小侯爷美眸闪着寒光,手下用力掐仁杰的手臂,声音越发柔美,“是吗,竟然把朱大帮主也请出来了?难道你……”他接下来的话语,被仁杰堵在了唇舌之间。
小侯爷几日来的心结得到疏解,一反常态,拱起身子贴紧仁杰怀抱,主动的吻上仁杰柔润的嘴唇,辗转啃嗜,痴迷的吮吸,粗暴的品尝,在仁杰滋润充满弹性的唇瓣上,狠狠宣泄着自己的所有权。
仁杰一直温柔迎接着他的霸道,在小侯爷的娇喘中,将舌渡入他口中,与之纠缠不休,舔吮间那淡淡的香,让小侯爷如痴如醉,若饮琼酿玉液,不断想要索取更多……
小侯爷玉面涨得粉红,发鬓有些散乱,轻推开仁杰,气息不稳地问,“小杰,你今日引我来,究竟要办何大事?”
“不愧是薛大将军,”仁杰恋恋不舍地坐起身,将小候爷拥在胸前,轻嗅佳人颈间的清香,盈盈笑道,“我要去做件荒唐事,你愿意陪着我吗?”
“你这淫贼,玩什麽花样,还能翻出小爷的手掌心?”小侯爷调笑,故意扭动身子,在仁杰下腹的灼热处轻轻摩挲,“小爷自然要去瞧个热闹。”
仁杰心花怒放,恨不得将美人揉入自己的身体之内,他喘息着拥吻对方,“小雪,你平心静气看戏就好。”
小侯爷笑嘻嘻地答,“若演得卖力,小爷打赏你些彩头,呵呵。”
仁杰从怀中取出青玉梳,手势熟练地为美人梳理满头青丝,小侯爷微笑点头,“那紫衣人是位神偷,竟能从小爷身上取走玉梳,”他回首眨了眨眼,撒娇般的命令,“用完了,就快还给我!”
两人笑闹一番,终於梳妆完毕,换了式样仿佛的玄纹锦绣便袍,风流倜傥地出门。
美少年之36计第57章惊天一剑
京城繁荣似锦,芳华迷眼,城外是另一番风景。东区共几道城门,城门外的空旷地带,是自由集市,小商贩摆摊吆喝,做生意的肩挑小贩,包医百病的江湖郎中,大江南北的各色人物,熙熙攘攘,人流如潮。
由东往城南通运门,会经过人流如潮的游乐场地,唱戏,说书、杂耍、练功、献艺,卖春药,问卦算命,斗鸡玩鸟,还有东海来的乌蛇戏,南疆的魔幻术,西域各国来的大象表演等,几声吆喝或锣鼓,便在街巷两边圈出许多看热闹的人群。
小侯爷常年驻守边关,行军打仗,对京城郊外这些玩意,感觉新鲜好奇,他性子冷清高洁,脸上不露声色,两只灵动的眼睛,兴致盎然地到处观望。
仁杰是个体贴的好情人,陪着小侯爷沿途慢慢闲逛,美人的眼光在那件商品上稍作停留,他立刻过去询价取来献上,若小侯爷面露微笑玩赏,仁杰便二话不说爽快地付银子。
两人姿容俊美,举止温雅,在大街上漫步,就天边七色绚目的彩虹,吸引了追梦的眼光。
不知不觉,黄昏日暮,太阳西斜,仁杰和小侯爷耳语了几句,转头吩咐一直跟随在後的年轻人,“瑞影,请你回随意古玩店,将这些小礼物包装妥当,送到薛侯爷府上,好吗?”
瑞影是随意管事,之前在店门迎接小侯爷,此刻答应一声,接过大包小包,很有礼貌地告辞了。
小侯爷面色沈静,向不远处的白一和丁二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灵神会,很快隐了身形,消失在街头转角。
两人绕进一条僻静的街道,路面渐渐开阔,路人稀少,沿途出现不少灰衣男子,神色戒备地巡视,并向仁杰恭敬地行礼。
两人在一所气派恢弘的山庄停下,门口的灰袍守卫迎上来请安,仁杰笑吟吟地注视着佳人,柔声问,“你准备好了吗?”
小侯爷将手中的丝扇轻摇,英气无比,“前头若是龙潭虎穴,小爷便与你一起去闯,小杰,带路!”
这座山庄宽敞华美,其规格品级如一个小型皇宫。庄门上面有灰砖城楼和箭垛,进门後,便是一个十丈开阔的广场,供迎宾表演之用。正对广场是大殿,雕栏画柱,奢华中不失高雅,殿左右两边,是整齐排列的各个院落房舍,殿後,则是庞大无比的花园,园中树木茂密,花草竞艳;林中麋鹿黄羊,奔跑跳跃,专供游猎和观赏,各种造型的楼台亭阁,戏台绣楼,疏落有致地分布在不同角落。
两人一进广场,就看看惠王爷的贴身侍从小顺子,笑着向仁杰招手示意,“仁大人,快来看斗鸡表演。”
仁杰询问地看向小侯爷,见对方微笑点点头,便没有推拒,一起加入围观人群。小顺子一脸得色地介绍,“这贾昌乃皇上御封神鸡童,我们家王爷重金请来。”
小侯爷听到惠王爷的名号,脸色微沈,随後轻洒丝扇,若无其事地向场中望去。
一旁的乐工弹奏类似西班牙斗牛曲的欢快乐曲,表演开始了。
贾昌,是个身高一米左右的孩童,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着锦袖绣花襦裤,手执一把大铜铃,在场中一站,顾盼如神,如大将军般指挥淡定。
他轻拉一遍铜铃,数百只顶着大红肉冠,红嘴黑爪,羽毛金黄的大雄鸡,从鸡坊中列队而出,一字排开;铜铃二响,鸡群如行军士兵,整齐分为两行,相对而立了;铜铃三响,斗鸡开始。两队鸡各找对手,竖起羽毛,振动翅膀,磨着尖嘴,搓着利爪,打着旋儿互斗起来。
这时贾昌手执竹鞭,现场指挥,鸡群循令而动,摆开一个接一个的战阵,进退有序,左右开合,有单兵作战,有集团拼杀。正斗得难解难分时,一声铃响,双方停战,听贾昌裁决胜负。胜者走在前面,趾高气扬,引项高唱;败者走在後面,略显沮丧。而後,队形整齐地退场,各自回到鸡坊。
小侯爷见过斗鸡,但都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从未见过这种队形整齐集团斗鸡的阵势,斗鸡坊组织之严密,训练之有素,让人惊叹不已,看得佳人以丝扇掩嘴浅笑,仁杰站在小侯爷身後,附在他耳边亲昵地说,“小雪,时候差不多,我们该入场了。”
穿过大殿,进入美丽的大花园,树林深处现出一片绿草茵,以彩锦道具搭出一小型舞台。两人登上圆拱形的雅舍二楼,长廊上共有五间房,楼梯口候着的白衣童子,将仁杰与小侯爷毕恭毕敬的请入左侧第二间雅室,敞开的窗口正对着舞台,如同现代的贵宾包间。
小侯爷依窗而坐,仁杰替他在靠椅加了几个软垫,温言软语,“小雪,你若累了,就先歇一会儿。”
夕阳慢慢坠入山後,最後一丝艳红的霞光洒在舞台上,大地陷入入夜前的寂静。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仁杰起身从虚掩的大门,向外查看。
小侯爷半眯着眼,斜眺隔壁的窗户,悄声问,“小杰,好隆重的阵仗,是位大人物?”
仁杰回身来到窗口,神色郑重掩不住一丝雀跃,将小侯爷的纤手合在掌中,置於膝上,轻轻摩挲,侧头清笑道,“不用理,我们看戏吧。”
夜色弥漫,楼下忽然亮起熊熊的火把,将整个舞台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舞台的大幕不知何时垂下,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一丝飘渺的箫音从幕後传来,火把向四周移开一些,舞台变得光影摇弋,帷幕迅速向两边拉开,一位美少年手持玉箫俏然鹤立,身穿白色金霞绣玄纹锦袍,五官清俊无比,头戴束发紫金冠,额前一簇白发轻扬,与小侯爷十分神似。
小侯爷瞪大眼睛,丝扇轻挥,有些迷惑地问,“怎麽是阿飞?”
仁杰含蓄地笑答,“怎麽不是他?阿飞的武功远胜从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说着,仁杰从身後的红木衣柜中,取出一条狐狸毛的围脖,替小侯爷搭在领口,毛绒绒的纯白,更衬得他肌肤赛雪,容光潋滟。
小侯爷俊面似喜似嗔,“小杰,我猜出隔壁的贵客是谁了。”
仁杰眼神变得幽深,随手关上窗户,将佳人轻拥入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雪,你不介意吧?”
小侯爷伏在仁杰怀里,淡淡地说,“无妨,每日早朝自会见到,我有何惧?”
两人相拥无言,默契地不再提一字。过了会儿,小侯爷莞尔,“小杰,你搂得好紧,差点阻了小爷观战的雅兴。”
他轻挣出仁杰怀抱,推开窗户,探出上半身,神态从容地望向隔壁窗口,微微一笑,很快收回目光,转向楼下。仁杰将靠椅的软垫调整一下,偕同小侯爷坐於窗前,不着痕迹地搂着佳人的腰,一块聚精会神地观看表演。
箫声清亮,加入了悠扬琴音,若离若即,舒缓酣畅,配合着鼓点,如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冲破黑暗乘风而来,驶入你的心湖。
阿飞如蝴蝶般姿态翩仟,施展绝顶轻功跃下舞台,足不点地,於草尖上悠闲漫步,四周出现了锦衣武士方阵,音乐渐渐激昂,阿飞白袍广袖,飞舞於高空,宛如登云梯般越翔越高,箫声稍顿,一阵夜风吹过,火把忽然暗淡下来,阿飞蓦然落地,武士一拥而上将他掩在中央。
火光再亮,武士们退开,草坪中央不见阿飞人影,只剩下一件白衣金霞绣袍,下面有个小动物在蠕动,那动物的身子猛然膨胀,衣袍无风自动,碎成几片,一只毛色黑亮的猎豹傲然长啸。
隔壁贵宾室传来一声惊呼叫好。
小侯爷握紧仁杰的手,微笑点头,“不错,有趣。”
仁杰的声音低沈性感,“小雪,这个节目为某人度身订做。
小侯爷若有所思,“空气中飘着一种奇异淡香,武士所列阵势暗合八卦,音乐隐含内力,其中各有玄机,相互呼应,摄人心魂,高明而不落痕迹,武林高手也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