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小侯爷一改平日的冷清神色,眼睛雾气弥漫,急道,“朱颜兄,请回,速搬救兵!”

朱颜叹了口气,“我和他们都不熟,如何让人相信?”

小侯爷取出随身所携的丝扇交给他,“此扇有仁杰的题词,怀礼大人一见便知。”

“好,你多保重。”朱颜知道形势迫人,并不多留,转身飞跃而去。

小侯爷走进楼中,只见仁杰安好地跪在地上,银屏公主梨花带泪,手指颤抖地戳向仁杰,“你,你为何苦苦推辞,你对本宫竟无一丝情意吗?我不信!”

仁杰神态淡定,简单地说,“臣难以担当驸马一职。”

银屏失望地泣道,“你真是没雄心壮志,只要本宫喜欢,你就可以胜任,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你怎么就是不识抬举呢?”

仁杰温和地笑了笑,取出丝帕掩唇咳嗽了几声,叹道,“公主,多谢你一片深情,可惜仁杰身患恶疾,命在旦夕,实在无福消受……”

“你骗人!不要敷衍本宫。”银屏显得烦躁任性。

仁杰将丝帕展开,绢上鲜血如落梅点点,触目惊心,他唇边带血,并不急着擦拭,微笑问道,“公主,你觉得臣有必要欺瞒您吗?”

银屏慌了神,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压了块重石,气闷难耐,连声唤道,“来人,快端茶给驸马爷。”

皇帝向一位太监挥手示意,那人出去了片刻,将一个茶盘递给仁杰,“皇上赐茶。仁大人请用。”

小侯爷在一旁跪倒行礼,“臣见过陛下,皇后,公主。”

皇帝道,“免礼,薛爱卿起来会话。”

“遵旨。”

仁杰接过茶杯,掀开盖子轻吹水面,荡起一个极小的漩涡,他凝视着青绿的茶水,问,“薛侯爷为何去而复返?此地不适合你,快些走吧。”

小侯爷走到他身边,声音低颤,“我陪着你……”

仁杰柔声道,“小雪,我本想饮下这杯茶,你却来了……”

怎么办?

仁杰心中千回百转,小雪,为了你,我只有奋力作困兽之斗。

仁杰对银屏一笑,宁心静气,“公主,臣想努力活下去,然而困难重重。”

他将手中的茶杯略倾,水渍泼在膝前的衣袍,那片衣角立刻冒出灰烟,瞬间变成一团黑粉。

“此茶有毒,”仁杰扬起脸,不经意地说,“公主,仁杰纵然有心,也无法长久陪伴您。”

银屏公主大惊,怒道,“哪个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本宫的夫婿?”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小小阉奴,哪里敢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茶是父皇吩咐端上来的,毒只怕早己准备好了。

银屏胸口起伏不定,含泪望向那个最宠爱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他移开了目光……

她不愿相信,又激动地转头注视母后,口中无助地问,“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卫后对女儿的多愁善感,有些不以为然,沉声训斥,“果儿,放肆!休要中了那人的离间计,陛下和哀家都是为了你着想。”

银屏跺脚,放声大哭,“不要!仁杰有何不好,你们居然要害他性命?”

卫后厉声喝止,“银屏,你住口!此人道德败坏,欺男霸女,实在是天怒人怨。”

银屏仍然心存疑惑,“不可能,仁大人怎会做出荒唐事!”

皇帝清咳一下,转头吩咐,“宣刑部的萧侍郎,并带上人证。”

他威严地说,“果儿,为父就给你看看真凭实据,让你信服。”

第79章杀机

不一会儿,刑部萧侍郎与监察御史娄伊德先后奉旨入殿。

皇帝吩咐道,“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今日,朕招二位爱卿前来,进行三堂会审,速将之定罪,以除祸患。”

三堂会审,通常是遇有重大疑难案件,皇帝亲自下诏,由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长官共同审理,审案过程中均有发言权,最后作出统一的审判结果。

正常情况下,在刑部大堂设三张案桌,刑部长堂官主审,坐在面南的桌案后,其他两位长官则分坐在东西相对的两张桌案后。

现在,情况有点特殊,大理寺长官身为疑犯,跪在殿下,皇上以一国之尊,亲自监督审理。

龙案左右侧,加了两把雕花红木椅,萧侍郎二人战战兢兢地入座,只敢沾了小半边椅面,等待陛下的旨意。

仁杰心里暗想,皇后所说的罪名,纯属捏造,自己生活严谨检点,除了情定小雪,这些日子,从未与他人有过□瓜葛。

看这个阵仗,皇帝下毒不成,打算公事公办,诬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名正言顺的处置自己。

仁杰沉住气,且看他们如何指鹿为马,颠倒是非。

在皇帝的授意下,萧侍郎道,“仁大人,有人告你□良家女子,恶性玩弄后抛弃,可有此事?”

仁杰朗声道,“此事纯属诬告,”

银屏在帘后冷冷地插嘴,“是谁不知羞耻,居然敢诬陷仁大人?”

小侯爷垂手侧立于旁,心里也迷惑不解。

萧侍郎继续审问,“那女子被你□至孕,不得已上门认亲,你避而不见,暗中害她母子性命,你知罪吗?”

仁杰眉头微皱,“朗朗乾坤,天理何在?下官行为端正守礼,却被人陷害,何罪之有?”

“也罢,传证人。”

两位宫女领着一位女子,缓缓来到圣驾前。她腹部高耸,艰难的矮身跪倒,声音抖动,显然吓得不轻,“民女……卢玲珑,拜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萧侍郎开始问案,“卢小姐,仁杰大人是否曾借居卢府?”

“是的……”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父亲曾想招他为婿,可有此事?”

“父亲确有此意。”

萧大人极有技巧地引导供词,“卢小姐,你与仁杰大人曾单独相处,对不对吗?”

“对。”

“那晚你被人□,昏睡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跪在你身边的仁杰,对吗?”

“这……”卢小姐含羞带愧,偷望了仁杰一眼,口齿含糊地答,“不错。”

银屏忍无可忍,越帘而出,提着裙摆快步冲到卢小姐面前,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娇斥,“你是什么东西?只怕是勾引仁杰不成,反咬一口!”

皇后不满地说,“果儿,你不要干扰朝廷官员审案,快些退下。”

银屏公主眸中含情,对仁杰有些牵强地笑道,“仁杰,你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样的女人,你怎么看得上……”

仁杰微笑回答,“公主明察,小官与卢小姐并无苟且之事。”

银屏一听,换了一副高高在上姿态,气愤地训示,“萧侍郎,卢小姐血口喷人,诬告驸马,把她拖下去重罚,仁大人清白无辜,这案就这么结了。”

皇帝威严地说,“果儿,休要胡闹,三公审案,你怎可当作儿戏?赶紧退下。”

“父皇,”银屏不依不饶,来到龙案前撒娇,“仁大人是被冤枉的,朝堂上有几位能有他的风骨?孩儿不会看错,请父皇做主,放过仁杰!”

“果儿,你先下去吧,此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皇后向身后的女官秦香打了个眼色,几位侍女上前围着银屏行礼,“请公主回宫休息。”

银屏娇蛮地推开阻拦的一位侍女,转向看似较好说话的父亲请求,“父皇,孩儿不走,有人想谋害驸马性命,果儿岂能坐视不管?”

皇帝道,“你若退至帘后,不再作声,为父便允你旁观。”

“遵旨。”银屏悻悻不乐地回到帘幔中。

萧大人又问了几句话,便迅速结案,“大理寺少卿仁杰□民女卢玲珑至孕,虽杀人灭口未遂,但他身为朝廷律法大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杖三百,收监后处以宫刑,请皇上恩准。”

银屏大怒,忍不住想冲出来,“一派胡言,你们食朝廷俸禄,竟如此草菅人命!”

皇后一声令下,“将银屏公主送回去,不得有误。”

银屏被众多宫女架着,拖离勤真楼,她一边蛮力踢打挣扎,一边哀伤地责问,“父皇,你怎么如此狠心?母后,你既然答应果儿,赐仁杰为驸马,怎么出尔反尔?仁大人是冤枉的!请你们饶了他……”

她的神色悲痛,几乎不敢置信,父母怎么亲手夺走她最喜欢的东西?从小她所要的任何玩意,都能手到擒来,偏偏少女的初恋情怀,落得凄凉下场。

此时,仁杰已知辩解无用,皇上刻意让小侯爷旁观,用意阴险,他着急地说,“小雪,你快走吧,多留无益。”

小侯爷眼里有烟霾重重,唇线微扬十分好看,“小杰,事到如今,我还走得了吗?”

皇帝清了请喉咙,面无表情地命令,“将仁杰带到殿外行刑。”

仁杰沉着地说,“陛下,臣冤枉!此案审理过于草率,破绽百出,并不符合律法,作为嫌犯,我尚未录口供画押,怎么能结案判刑?三堂中缺了大理寺官员,我官封少卿,至少可以为自己辩护,娄御史,您说对吗?”

娄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与仁杰平日有些来往,于公,他很赏识这个年轻人,于私,他多年受风湿病困扰,用了仁杰赠药,已大为好转。此时,他心知皇帝欲置仁杰于死地,踌躇了半响,还是说,“不错,此案尚需斟酌,没有其他证物证据,只凭一位证人单面之辞,难以服众,应让嫌犯与证人对质口供。”

御史台为国家的最高监察机关,对朝廷官吏行使弹劾监察职责,拥有向皇帝直言纠错进谏的权力,为了表明自己的清明,通常,皇帝会有所选择地接受御史意见,这一次也不例外,皇上勉强地表示同意。

仁杰挺直身体,望向身旁嘤嘤哭泣的孕妇,淡淡地问,“卢小姐,别来无恙?”

卢小姐回避他的视线,“仁大人,我……不太好。”

“请问,卢小姐是否认识孩子的父亲?”

“我猜……是仁大人……”

仁杰开始一连串的询问,“当日,有人入室□了你,请你举出那人的身体特征,口音……”

卢小姐摇摇头,“民女当时神志昏迷。”

仁杰道,“你既然神志不清,怎么能判断那人是我?”

“……”

“那人有无留下衣服物品,可供辨明身份?”

“……”

“你的侍女或仆人中,有没有人目睹那位男子的面貌?”

卢小姐情绪崩溃,捧着突起腹部的痛哭,“没有,没有人知道……我的命好苦……”

仁杰又追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卢小姐答非所问,最后泣不成声,几乎晕了过去。

仁杰叹了口气,沉着地申述,“陛下,各位大人,我与卢小姐从没有过肌肤之亲,令其受孕的男子另有其人,卢小姐拿不出真凭实据指认嫌犯,此案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应立刻给予驳回。”

娄御史默默地点了点头。

萧侍郎抢过话题,“仁大人巧言令色,狡辩罪行,殊不可赦,请陛下明察。”

皇帝忿忿道,“大胆仁杰,包藏祸心,将民女卢玲珑先奸后弃,再混入百花宴,骗取公主信任,以谋图驸马之位,其心当诛,其罪难赦,朕命你们将仁杰拖下去,速行宫刑!”

娄御史行礼欲谏言,“陛下三思……”

皇帝将桌案上的茶杯扫落,厉声吩咐,“朕意已决,违者以从犯处置。”

小侯爷冒着触怒天颜的危险,跪下求情,“陛下开恩,臣奉上免死金牌,请饶过仁大人。”

皇帝脸色略缓和些,“薛爱卿,你不要插手此事。”

皇后在帘后冷笑道,“交上免死金牌,可保全他的性命,但是活罪难逃。”

皇帝哼了一声,“来人,将罪人推出去!”

仁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他接过御赐毒茶的那一刻,便知皇上杀意已坚,此事必难善了。他刚才据理力争,并不指望以此脱罪,而是想争取时间,等待救援。

看来,二哥和李翔也遇到某些阻碍。

宫中的侍卫奉旨一拥而上,将仁杰扭胳膊压腿,拽着头发往外拖,有人趁乱对他拳打脚踢,还有人偷偷拔剑欲砍。

小侯爷清叱,“放开仁杰!”

他飞掠而起,飘逸如清风,出手疾如闪电,美眸中寒光闪烁,慢慢扫过被击倒在地的侍卫,“谁敢动他!”

皇帝惊魂未定,被卫士们保护起来,他惶乱地问道,“薛邵,大胆!你要造反不成!”

小侯爷双目如电,风采翩翩,恭敬行礼,“臣不敢,只是仁杰含冤受辱,臣不平则鸣,愿为他作证,卢小姐被奸那晚,仁杰,他一直与臣呆在一起,而且有白一,丁二,朱礼君等人证。”

先皇有旨,皇子王孙,不得娶男妻,若与五品以上官员□,轻则流放,重则杀头。

为了救仁杰脱困,拖延时间,小侯爷情急之下,坦白了两人的关系。

命运,以人们想象不到的方式开始逆转。

这一刻,仁杰似想通了,放下了,又好像背负起了什么。

他头发散了,身上有几处瘀伤,心里又欢喜又悲伤,他多次请小侯爷离开,并在殿中忍辱负重,就是不希望心爱的美人,卷入困境,谁知……

“对不起,小雪,”仁杰眸子幽深,情意浓浓,“我连累了你。”

殿内烛火通明,小侯爷人面赛桃花,清雅绝艳,他取下仁杰头上的碧玉发簪,用手指细细的梳理发丝,动作生疏地为仁杰绾发插簪,温柔地笑吟,“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在空闲的时候,仁杰呼吸古代清新的空气,走在未被污染的松树林,有时会想,我怎么会落入这个陌生的时空?

那一天,和小雪聊天正高兴,笑闹成一团,呛了气咳嗽了几下,咽喉第一次涌上血腥味,他心头发寒,镇定地咽下那口血,继续讲完那个笑话。

如果生活在现代,我应该不会得这种不治之症?那一瞬间,他曾有些遗憾……

仁杰抚着小侯爷的手,旁若无人地凝视他,佳人柳眉微蹙,眼睛里盛满了轻愁与忧伤,如丝绸悠长缠绕,那种爱得心疼,怕下一刻失去对方的表情,让仁杰的心尖尖都颤抖起来。

不悔,我不悔!

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会来这个时空,陪着小雪,即使沸血之毒侵入肺腑。

他满腔情意,化为一句,“小雪,我真……幸福!”

小侯爷眉头舒展开来,亲昵地说,“小杰,你答应我一件事。”

仁杰笑道,“你说吧,我都应承你。”

守候在外的皇家羽林军赶来救驾,将两人围在中间,小侯爷无视危险,脉脉含情地托起仁杰的下巴,像平日一般调笑,“你不可以受伤,好好地活着,早点来接小爷,明白吗?”

仁杰垂眸,睫毛神经质地抖着,小雪,为了让我暂缓受刑,他要与皇帝那老淫贼面对面……

我……好……恨!

这个集权专制、是非颠倒的皇朝,如果有一天,我能站在权利的高峰,我会亲手打破这个旧世界。

仁杰屏住呼吸,不让喉咙的呜咽声冒出来,他上身往后仰,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承诺,便是生死之约。

小侯爷似放下心头重担,转身对皇帝说,“陛下,臣愿为仁杰之案做证,请暂缓行刑。”

皇帝细细观察了一番,见小侯爷神态从容,一举手,一投足,丽色无比,不禁心痒难耐,□道,“薛爱卿,你如留在宫内写证词,朕便将仁杰收监,宫刑押后。”。

皇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没有插话。

小侯爷道,“臣会笔录下证供,为仁杰洗脱冤屈。”

皇帝装模作样地吩咐,“萧大人,还不快陪薛侯爷取证。”

“遵旨。”萧大人回过神来,指挥皇家侍卫将小侯爷围着,警戒地半推半押,向后殿门走去。

小侯爷锦衣轻裘,宽袖猛的一挥,表情冷冽高傲,斥道,“放肆,谁敢碰我,小心本侯斩下你的狗爪。”

他天潢贵胄,气势凌人,众侍卫不禁退开半步,不敢再胡乱推搡。

小侯爷回眸吟吟笑道,“小杰,小爷等你啊。”

第三卷《宫廷喋血》

美少年之36计第80章宫禁

眼看小侯爷的身影淹没在殿外,仁杰长叹了一口气,听见皇帝下令,“来人,速将仁杰拖下去,暂押华阳居,严加看守,等候处决。”

十多名羽林军官兵架着仁杰走出勤真楼,沿着回廊,绕到侧门,迅速离开了御花园。

室外春光明媚,小鸟在枝头欢叫,仁杰只来得及远远地一瞥,就被蒙上了黑布。他依稀瞧见百官正在宴饮,喧闹声阵阵传来,似无异常之处。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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