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翩:“……和桃子他们一起来的。”
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怎么可能说了两次都没听到。
果然,下一秒他点点头:“我也是一个人来的,很久没见他们,介意一起过去吗?”
施翩很想说介意,碍于那一上午,没好意思。
她都收拾好心情和他当个普通同学了,偏偏杨成杰提到傅晴。一提傅晴她就生气,还能气一万年。
施翩没理他,站到台阶上遥遥看了一眼。
套大鹅的地方有个鹤立鸡群般的大高个,这身高太好认了。
她往前走,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别在路中央发呆。”
男人嗓音冷淡,事后算账。
施翩:“……不是故意的。”
她郁闷,这人怎么还是那么爱教训人。
他没再说话,脚步声轻轻。
靠近套大鹅的地方,施翩匪夷所思,大鹅活动怎么会这么吸引这么多人,里三圈外三圈,挤都挤不进去。
她纳闷往里看了一眼,喊:“余攀!”
兴奋的高个儿满脸通红,大喊:“桃子套到大鹅了!明天去她家吃鹅肉!我靠,太牛逼了!”
施翩:“……”
弄得她也心痒痒。
施翩打量了一下人群密度,正准备拨开人往里挤,边上横过一道手臂,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
“进去。”他催她。
施翩看他一眼,灵活地往里挤。
陈寒丘挡在边上,在人群和她之间隔开一道墙,没有一个人挤到她。
终于,施翩成功到达窦桃身边。
场地内圈着二十来只雪白滚胖的大鹅,正满场晃悠,顶上有圈飞过来也不怕,慢悠悠地躲开,看起来业务熟练。
窦桃兴致勃勃地指着其中一只大鹅:“我套的,用这只手,厉害吧?”说着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机械手臂。
施翩举起大拇指:“厉害。”
窦桃:“我们公司今年的黑科技,在体育界特别受欢迎,帮不少人重拾了梦想。”
“能帮我做一个吗?用来画画。”
“你问设计师。”
“谁啊?”
窦桃默不作声地看向左边。
施翩跟着看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冷淡的脸,他正认真打量着场内的大鹅。
“……”
她总感觉这些大鹅命不久矣。
施翩压低声音:“当我没说。”
窦桃给她一个眼神:我就知道。
说话间,余攀和杨成杰都铩羽而归,两人看见陈寒丘愣了一下,悄悄问他怎么来了。
窦桃抬抬下巴:“跟小羽毛来的。”
两人齐齐看向施翩。
施翩:“……路上偶遇?”
这话没人信,但看见陈寒丘他们俩还挺高兴,嚷嚷着要他去套大鹅,他们一中的骄傲连套大鹅都不能输。
“学神,我要两只!”
“老大,一中的骄傲就在今晚。”
施翩:“他俩是不是有病?这都毕业多少年了,还一中的骄傲,一中的骄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
窦桃:“你玩不玩?”
施翩:“……玩儿。”
一分钟后,施翩和陈寒丘莫名其妙开始套大鹅。
后面三个人还顺道开了个赌注,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谁能套到大鹅,一点不避讳。
窦桃:“我赌小羽毛。”
余攀:“我……我也小羽毛。”
杨成杰:“居然没人赌骄傲?我赌老大。”
施翩盯着满场跑来跑去的大鹅,一时间觉得自己昏了头,大热天的不在家吹空调,在这里和大鹅大眼瞪小眼。
几个念头翻转,隔壁陈寒丘已经丢了三个圈出去。
哈,一个没中。
施翩心情好了不少,开始观察哪只鹅比较笨,看了半天,她找准角落里那只大鹅。
这只鹅看起来很忧郁,向往浪漫。
因为它正在观赏烟花。
施翩丈量了一下距离,仔细感受风向和速度,掂掂圈的重量,心里有数,利落地甩出手中的圈。
与此同时,另一个圈飞向空中,和她同一方向。
两只圈在即将套到那只大鹅前,碰撞在一起,“啪嗒”一声,圈同时掉落在地,顺带惊到了忧郁的鹅。
它一看不对,飞快地逃窜开。
影都没了。
施翩:“……”
她憋着一口气往边上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气定神闲,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手里的圈又有了目标。
接下来,两个人像是杠上似的。
非要逮着那只忧郁鹅套,可怜的鹅彻底无法观赏烟花,满场乱窜,有几个瞬间,施翩甚至觉得它想飞出来啄他们一口。
最后一个圈,施翩深吸一口气。
后面三个人还在那儿嘀咕,生怕她听不见。
余攀:“完蛋,两败俱伤。就不能换一只?”
窦桃:“小羽毛多记仇一人,傅晴的仇到现在还记着。”
杨成杰:“小羽毛就算了,为什么老大也逮着只鹅不放?”
施翩也想知道,这人到底和她有什么仇,她都这么大度地表示不计较六年的事,只想做个不太熟的同学,他回回都要撞上来。
她忍不住问:“你换一个不行?”
“不行。”
懒懒散散的语调,听得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