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保护阿糯强行出击,无怪乎此刻几乎去了半条命。
而那个罪魁祸首,自回到山上就闭门不出,现在恐怕正呼呼大睡呢。
风峦气不过,牙咬得格格响,“师父,我替你把那混蛋抓来!”
逐光看他一眼。能让他将从前敬畏有加的师姐骂成混蛋,可见是当真打抱不平了。
“咳咳……”岚泽一开口,便咳出一串血沫,声音微弱得令人心颤,“深更半夜的,去扰她做什么。”
饶是他此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风峦依然不敢违抗他,只能兀自将拳握得青筋暴起。
他完全弄不明白,这阿糯明明对师父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惦记着当师娘呢,之前被一个苦肉计骗得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师父伤成这样,她怎么就能安安稳稳地躲在房里睡大觉!良心被狗吃了吗?
岚泽心里亦一片空茫。想起一路上都不愿看他一眼的阿糯,即便周身痛得像被撕裂一般,也抵不上心口疼。
难道自己已经让她厌倦如斯了吗。她为什么从东海走了一遭,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莫非她与龙太子……
心神一乱,猛然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在弟子的惊呼声中,岚泽无力地伏在床沿上,黑发被汗水粘在额角颊边,分外狼狈。
这并非他第一次如此虚弱,从前在天界时不是,后来在凡间也不是,但与眼前不同的是,过去她总会守在他身边,用仿佛比他还难受的眼神望着他,使他即便身上再疼,心里也很安定。
“师父。”逐光踌躇再三,终于忍不住,“请允许徒儿替您疗伤。”
毫不意外的,岚泽极轻地摇了摇头,“不必,为师没事。”
“可是……”
“为师自己运气调息,便可以了。夜也深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逐光与风峦对视一眼。他们心里如明镜一样,师父这样的身子,多少法力渡进去也是个无底洞,只能顶一时之用,却无法从根本上作任何改善。师父是不愿让他们平白耗费法力罢了。
然而他们数万年来,从未拗过这个人,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依言退下。
岚泽望着合上的房门,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更猛烈的疼痛顿时袭上四肢百骸,而他只是默默承受,不曾溢出哪怕半分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