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天庭,尤其是南天门至紫霄殿的那一条路。
但他只是点点头道:“慢走。”
而几个时辰后,坐在天庭书房里的帝昊面色沉沉,一个头足有两个大。
“陛下,这怎么可能呢?”他殿前英武的仙官,此刻剑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您和岚泽上神、华岑上神亲手加固的封印,万万不该如此。”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歌顶着对天庭的抵触,前脚刚提醒他帝晏有异动,恐怕在与外间的什么人建立联系,后脚就有臣子十万火急地来报,说凡间多地同时出现妖魔作乱,虽然都不成大气候,但也足以使人心惶惶,君王下罪己诏,百姓排着长队拜神。
不用仙官提醒,他也明白这断然不合常理。前些日子,他们三人合力加固封印,他是亲眼见到足以吹散魔气,清净三界的神风向凡间而去的。虽然此举治标不治本,但支撑三界安宁直到大劫之日,应当绰绰有余,否则他们又何须做无功之事。
事出反常必为妖。
“传孤的令下去,”他沉声道,“命各大仙山门派,各遣一至二名弟子前往下界,分头行事,降服妖魔。至于其中调度安排,由你全权负责。”
“是。”仙官恭敬应了,垂手立了良久,忽然出声,“陛下,恕臣多嘴,您以为安歌殿下所指的,是什么人?”
他早在帝昊当天帝前,还是司战神君的时候,就跟着他征战沙场,帝昊闻言并不怪罪,只笑了一下,“和你以为的一样。”
在仙官了然的目光中,他起身从书桌后站起来,边向外走边道:“说了多少次,别叫她殿下了,让她听见了孤可保不住你。”
“唉,臣这嘴就是拐不过来。”仙官怨念地叹了口气,瞥见帝昊已到门边的身影,忙转头问,“陛下,夜这么深了,您去哪儿?”
“南天门。”
“……”
这一夜,高高在上的天帝独自出现在了南天门前,除了他最忠心的部下和不得不守门的侍卫,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因为从南天门通往紫霄殿的这条路,如非必要,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来的,连巡夜的侍卫和掌灯的仙官都会假装无意地遗忘这里,帝昊也体贴地没有与他们计较,所以这条路十万多年来,一到夜间就暗无灯火,更加苍凉。
天帝安静地立着,在满天冷清的星光下,眼前的地面沟壑纵横,好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深深劈开,让人疑心几乎将天捅破了,直劈到下界去,与整座天庭的恢弘华丽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恍惚了一瞬,就看见了当年的断壁残垣,血流成河,杀声喊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