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遍扒着。
何桢浑身乏力,看谢云帆的背影心酸不已,他有气无力道:“别找了,之前看过了没有。”
谢云帆的动作迟钝下来了,他手一松,掌心的毛巾掉落了。谢云帆转过去抱住何桢,不断在他耳边喃喃对不起。
何桢拍拍他的背,他的嘴唇干燥到起皮,对谢云帆笑了一下,拉扯到嘴皮一道淡红色的血线现出,道:“没事儿,你今天注意丧尸。”
谢云帆抚摸何桢的头发,亲吻他的颈部。所有的错都出在他一人身上,他的一时冲动纾解烦闷导致何桢的食物。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何桢能撑过今晚。
何桢不放心又叮嘱道:“今晚是最后一晚,丧尸可能是可控的,当心。”
谢云帆抱住何桢他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不住点头。
何桢整个人像蒸熟的龙虾,谢云帆一摸何桢的额头烫的惊人。
漏进假山的阳光渐渐暗了下去,夜色无声弥漫了山洞。
谢云帆守在何桢身边,片刻不离,何桢的烧迟迟不退,谢云帆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饮用水浸湿,敷在何桢的头上。他的手上也有一块毛巾,帮何桢细细擦拭身体。
何桢眯着眼睛喃喃道:“我耳朵里有虫子在吵。”他的声音是哑的,发声的时候喉咙很痛。
谢云帆停下手中的擦拭工作,他把矿泉水瓶开下来。让何桢躺在他怀里,把水递到何桢嘴边:“来,张嘴。”
何桢推开谢云帆的手,他摇摇头:“不,我想吐。”
他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嘴边已经有呕吐物流出来了。
何桢又换了一个姿势,防止呕吐物溅到身上,谢云帆在背后捞住他的腰,防止他滑倒。谢云帆的眼眶红了。
何桢吐完了后,谢云帆扶住他,先帮他把秽物一点一点擦掉了。谢云帆管不上自己的衣服上也沾了一块,又从他的背包里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帮何桢穿上。
何桢苍白的嘴唇抿了一口水,谢云帆扶住瓶身,帮他一点接一点喝下去。
因为高烧,何桢的嘴里一点儿味儿也没有,唯有心里泛起薄凉的苦涩。
“冷……”何桢的嘴唇哆嗦,寒气在体内流窜,体外却散发着热气,虚汗往外冒。
谢云帆无能为力,他缩紧了手臂,何桢的汗黏糊糊,烫到了谢云帆。
豆大的泪水从谢云帆的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滴在何桢的脸上。
何桢恍惚间给了他一个微笑,他抬起手抹掉了谢云帆的泪水。
谢云帆替何桢整了整衣服,把他的领子翻好,衣褶拉平了。他第一眼看见何桢,和他折腾了这么久,除了瘦了点何桢的长相还是无可挑剔的,没有道理邋里邋遢。
谢云帆亲吻何桢的额头,额头发烫,温度从嘴一直烫到谢云帆的心里,谢云帆的心脏猛地抽动,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流下来。
何桢的意识飘飘忽忽,如同一片落叶在河流里,随波涛起起伏伏,总有被吞没的不定感。
谢云帆的嗓子哑了,一整夜在他耳边念念叨叨,何桢的耳鸣严重,听进去只言片语大抵是撑过今晚,别放弃,还有……我喜欢你。
何桢想回他,说你真丢人,最后不知是没力气还是没忍心,噎在了嗓子里。
好像是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朦胧间他感觉天快亮了。
按照约定该有人来接他们出去了。
果然,他看到有人影来了,在山洞的入口,一晃一晃的。
好似身临梦境。
隐隐绰绰,他的大脑大抵是烧糊涂了,看什么都是糊的,人影晃动,来的真的是人吗?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点,浑身骨骼咯吱咯吱响,血液一瞬间涌向大脑。
何桢奋力把身边的谢云帆推开。
谢云帆后半夜实在是没劲了,正在睡梦中。
谢云帆睁开眼,眼前的场面几乎让昏死过去。
何桢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