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喜欢和你争,想让自己的风头碾压过你。
排练校庆节目时,她站在舞台上释放气场,张扬、高调,心中想,国民校花算什么?不过是清汤寡水的包装婊罢了。
原谅我啊,如今这样的险境……不能扔下你一个人!
一滴眼泪落在赵婷脸上,她看着容妩滑到自己面前,哭得眼睛都被睫毛膏晕染,她怔住了。
就是这样哭晕了眼妆的人,对自己的美貌自恋不已,常常在赵婷的面前表现出优越。而她也不甘示弱,被美貌碾压的同时,也会拿眼界、家境不动声色地堵容妩一把,看着她说不上话,心中暗暗得意。
就是这样针锋相对的人,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而她在危险迫近时的惊慌绝望,也瞬间被安心所抚平。
——后来脱险后,赵婷曾经问过容妩,当初选择救她时,是怎么想的,在那样危险的情势下。
容妩想了想,茫然道:根本什么都没想啊。
说实话,那些友情大义,她都没有过脑。就是下意识的不想离去,下意识的要做这一切。大概,就和她爷爷或者弟弟妹妹遇到危险时差不多吧。
到如今,什么都不必多问,容妩摔滚着下来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容妩的选择。说不上什么感受,赵婷鼻子一酸,伸出手给容妩一个紧紧的拥抱。
许盈沫以前曾经说过,作为朋友相交,都需要夸奖、需要拥抱、需要安抚,用温情来维系彼此的感情。
但做出这个拥抱时,真的只是发乎于情,只是心潮澎湃之下的感动。
容妩估计自己身上有多处擦伤,尽管有所准备,但从几米高的地方滚下来,仍然滚了个灰头土脸。她摸了摸脸颊,好在绝世美貌没有受损,她顿时放心了。
两人拥抱的那一刻,第一次肢体相触,忽然都涌起想落泪的心情。
她们没有磨蹭,容妩拉过赵婷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肩头:“你别往下滑,重心往前一点。”
学舞蹈的她体力要比赵婷好很多,一把将赵婷背起来,往上面爬去。她的脚踩在冒头的竹笋上,两手艰难地抓住树干,一点点攀登。
刚刚她在坡顶上弯下身子,试图拉住赵婷时,就感到手臂酸软,如今全靠一口气顶着。
赵婷的目光落在她原本白皙的手上,恍然忆起,容妩特别爱惜自己这双手。因为她曾经说过,看一个女人过得是否养尊处优,就看她的手。
为此,曾经赵婷听了还心中吐槽——再怎么保养,你也顶多是装得养尊处优呗。
此刻这双手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还有泥沙和磨砺后的粗糙,就像是做了农活一样,怎么也和“美”字不搭边界。
赵婷趴在容妩的背上,听着她气喘吁吁的声音,那分竭力的坚持,透过下巴滴落的汗水,传递到赵婷心里。她想,这双手,其实挺好看的。
就算不养尊处优,也挺好的。
容妩背着赵婷,她真的已经累瘫了,全靠意志在支撑。
可她在保护着别人,她不能松懈,不能害怕,不能放弃。就像小时候咬牙练舞蹈那样,只要逼自己,就有无限潜能。
她们艰难地往坡上攀爬,顶上窸窣的声音越发近了,容妩也不敢再发出声音,背着赵婷顿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赵婷抱着她脖子的手紧了紧,两人如同听审判那样,听着一点点逼近的脚步声——
她们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一个粗糙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咦,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同时愣住,猛然惊喜,抬头看向来人——是出发前在乡政府院坝里见过的一位森林公安,编到了另外一个巡护组。他和身后几个人站在坡顶上,扶着腰,蹙眉道:“我记得你们是跟了弋军他们小队,他们人呢?你们的路线怎么跑这里了,南辕北辙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不过巡护组先把俩倒霉姑娘营救了起来,又派出俩人去抓捕刚刚追过来的那个盗猎分子。
听了赵婷条理清晰的阐述,巡护组才了解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眼神变深了,领头的沉吟片刻,说道:“宁真和那个姑娘现在恐怕危险,我们必须得去找他们。”
“是啊,不能让老队长的孩子在这里出事了!”
赵婷披着衣服一语不发,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领头的摆手道:“你们不能跟过来。那群亡命徒有多危险,今天还没感受到吗?你这脱臼虽然接回去了,但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习惯性脱臼,以后有的你受的。我安排人,送你们先出去。”
他们去面对盗猎分子,带上两个姑娘就是累赘。保护别人比自己冲锋要麻烦得多,浪费不小的精力。出于这样的考虑,还是宁愿分出人手,把人送走。
这个巡护组一共十三人,领队点了四个人,背上赵婷,没有多加耽搁,六个人就出发,往保护区外行进。四人的任务是把两人安全送出保护区,再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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