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日……日……日……日他老祖宗的!完蛋了,这真是要了亲命了,老子连句脏话都不会骂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纪清泽抹干,把人丢到床上。
他自己虽然白天小憩了一会儿,可压根就没睡够,困意亦阵阵往上涌,实在懒得去修补脸上的易容,于是用温水随便将身上擦了擦,也头重脚轻地扑到床上,和纪清泽头挨着头睡了。
翌日一早,天边刚吐了鱼肚白,高轩辰就醒了。他睡眠一贯很好,晚上睡得熟,早上醒得早,所以还在天下论武堂学武的时候,他大清早一醒过来,就喜欢跑到纪清泽的房里去。
他最初是抱着使坏的念头,想看到纪清泽一觉睡醒发现大老鼠和大青蛙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后来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了,只是觉得有趣。
纪清泽睡觉的样子很乖很乖,让人心里痒痒的,想用头发挠挠他的鼻子嘴唇,想往他的耳朵里吹吹气,想把他的脸揉捏成包子的形状。就是想欺负他。
高轩辰轻轻道:“清泽?小端方?你醒了没有?”
身边的人呼吸静谧,一动不动。
高轩辰看他刚醒的样子看了几年,知道他这样绝对是还在熟睡,嘀咕道:“不是说失眠吗?嘁,睡得比我还熟!”
一大清早,又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反正醒了也是无聊,他便真的抓了一小撮头发,去挠纪清泽的脸:“小端方,你痒不痒呀?”
纪清泽很久没睡得那么安稳过了,被他这样弄,也只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高轩辰还没玩够,从他身上爬过去,翻到床的另一边,继续面对着他。他轻轻掐了掐纪清泽的脸,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再用手指去描他的眉毛。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这样的小把戏,竟让他的心情无比灿烂,很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纪清泽忍无可忍地按住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抓住就不放了,沙哑缱绻地从鼻腔里发了一个声:“困。”
把高轩辰逗得嘿嘿直笑。
见纪清泽真的不肯醒来,他也不忍心再打搅。他本想爬起来,然而纪清泽抓着他的手不放,这可就怪不得他了。他便大大方方地开始用目光继续骚扰。
他的目光描过纪清泽的眉毛,又一根一根描过纪清泽的睫毛,继续下移,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停留片刻,最后来到了嘴唇。
睡了一晚上的好觉,纪清泽的气色都好多了,嘴唇红盈滋润,好似果蔬的汁水一般。高轩辰看得心里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爬,痒极了。
他想管住这些乱爬的“蚂蚁”,把那心痒的劲压下去。然而压得狠了,那些“蚂蚁”暴动起来,不甘心只是爬来爬去,竟用啮齿啃咬他的内腑!
他伊始只当是自己心绪失控,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可是那劲道越来越足,叫他无法压制——他的丹田绞痛起来!
高轩辰脸色变得苍白,呼吸急促,这才明白自己这是发病了。他连忙爬起来,纪清泽还拉着他的手,他猛地把手一抽,从床上跳下去,去拿自己的易|容面具。
他的动静太大了,这下纪清泽终于被彻底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困声道:“什么时辰了?”
高轩辰不理他,提着面具满房间找镜子。
可这客房的镜子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墙上没有,桌上也没有。他丹田越来越疼,冷汗已经渗出来,他不想让纪清泽看到自己疼得失态的样子,心情愈加急躁。他一把拉开柜子,柜子里面空空如也,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狠狠把柜门摔上了!
纪清泽吓了一跳,疑惑道:“你要出去?”
“对!”高轩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纪清泽披上衣服,翻身下床:“你找镜子?”他拉开抽屉,找到一面小的梳妆镜,正欲递给高轩辰,却被高轩辰劈手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