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辖的范围是最和谐,最安全的一片,深受百姓爱戴,这样的人说是贪官,民众接受不了,纷纷敲鼓明冤。
可惜,没有用的,那位大人已经招认了,为了给自己的弟弟看病,不得已而为之。
方姝只是个旁观者,对这事没什么感触,倒是对皇上一系列雷霆手段挺感兴趣,从抓人定罪,到调人上位,补平空缺,几天之内把这事完美解决,朝廷还没来得及动乱,已经稳了下来。
就像暴风雨后的彩虹,开始进行下一步,春秋射猎。
刚经过一场紧张的洗礼,现在很需要放松一下,春秋射猎的日期敲定了,就在三天后。
当天方姝被缠上了,她去和面,小哥连忙跑来,“我来帮忙。”
她去打水,小哥麻溜夺过她手里的水瓢,“我来我来。”
方姝改去剁馅,他还抢着来,跟屁虫似的,一天了,从头跟到尾,晚上还不消停,一直敲她的门,“祖宗哎,你就去吧,人家刚忙完,一得空就来找你。”
他没有说皇上的名字,怕被人听见。
方姝不理。
她正在屋里缝衣裳,中午采花瓣,做花瓣羹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挂到,裂了很大一道口子,木槿不在,她只好自己缝了。
手工活太惨,缝的歪歪扭扭。
“人家说了,你要是不来,他就不走。”
方姝太心急了,一口气缝了很多针才拉线,结果线缠在一起,她只好放下针开始解线。
“就见一面吧。”
线打了个结,方姝用针挑了半天,结果一动手,又缠在一起。
“要不你自己去跟他说,说你不想见他。”做最后的挣扎。
咔嚓!
方姝的线崩了,被她拉断。
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小哥已经放弃,廊下很快传来脚步声。
才刚走没多久,被喊了回来。
“会缝衣裳吗?”
???
小哥愣了愣,半响才道,“不会……”
是真的不会,平时都让宫女帮着缝一缝。
宫里全是太监,没几个真男儿,他算一个,总不可能因为想吃他做的桂花糕,就把他腌了吧?
没这道理,所以他东西还在,加上长得清秀,在宫里很受欢迎,时不时会收到点心,偶尔还有人主动要帮他洗洗衣裳什么的,待遇极好。
“不是说你,我是问那位。”方姝胆大包天,“他要是会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小哥:“……”
那是皇上啊!
他眼珠子猛转,还没想好对策,方姝反手就想关门。
他陡然伸了半个身子卡住门,“你等等,我去问问。”
左右在慈宁宫,也没得乱跑的,太后不喜欢乱跑的人,所以不担心回来找不着人,他很快紧赶慢赶去了朝阳宫,缓了缓气息,跪在擦得反光的地板上。
“草民叩见皇上。”
他原名杨飞,家里世代都是做糕点生意的,桂花糕尤其出名,每天都供不应求。
隔壁妒忌他家的生意,恰好那段时间城里在抓一个刺客,隔壁诬赖他,说他家窝藏刺客,官兵连查都未查,直接便将他全家抓去坐牢,三日后问斩。
但是很幸运,他被一个人接见,那个人帮他翻了案,平了冤,只有一个要求,要学他家的独门秘方,桂花糕的制作方法。
记得那天也是如此,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抬头看去,瞧见了一个天生贵气的小公子,粉琢玉雕,唇红齿白,漂亮的不似凡人。
那小小的身影和现在这个坐在棋盘前,一个人下棋的俊美公子重叠。
五官没什么大变化,只是长开了而已,倒是贵气更甚,周身也常年聚集了一股子寒气,只可远观不能近亵。
那清隽的公子歪头,视线落在他身后,“人呢?”
他头低到了尘埃里去,“方姝姑娘说……说……”
让九五至尊帮她缝衣裳,亏她说的出口。
“说什么?”磁性好听的声音接话。
“说您要是会缝衣裳的话,她就见您。”
殷绯:“……”
目光从跪着的人身上,挪到了他一双手上,这双手握过笔,拿过剑,上过战场,批过奏折,还从来没有……缝过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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