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7节</h1>
“不许这么说你父亲!”蔺兰芝微微沉了脸,“你父亲与我怎样是我们的事,他待你,终究是真心的。”
宁玥瘪了瘪嘴儿,真心还给我弄出一对庶出的兄弟姐妹,看着都眼疼!
蔺兰芝又语重心长道:“不要因为你父亲,就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心,小胤那孩子,我看着很好。以郡王之尊,给一个疯妇当儿子当了那么久,从未有过半分嫌弃。换做你父亲,肯定就做不到。”
“父亲当然做不到,他又不是郡王!”
“唉,你这孩子,明知我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宁玥掩面打了个呵欠:“娘,我困了。”
蔺兰芝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根本不困,只是不希望继续讨论玄胤。她越发恼怒马援,招蜂引蝶,弄得女儿对婚姻都产生了恐惧。很快,她又开始反省自己,会不会与马援闹得太凶,无形中给女儿树立了一个不太好的榜样?万一女儿嫁入王府后,一个不顺心,也跟玄胤这么吵怎么办?
……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全都知道马援从临淄带回一个小妾的事了,有人说蔺兰芝可怜,好不容易疯病好了,丈夫也移情别恋了;也有人说白霜儿可怜,跋山涉水地随马援来到京城,却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混到。
马援又找了蔺兰芝几次,蔺兰芝也不跟他吵了,每次就把他冷冷地晾在一边,甭管他说什么,她都像没听见似的,悠哉悠哉地插花。
这让马援觉得十分无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儿上。
马援又找到了老太太。
平心而论,老太太也十分为难,蔺咏荷做平妻是因为她是蔺家人,白霜儿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怎么配得上马家的家主?但因白霜儿肚子里怀着马援的孩子,老太太再三权衡之后,还是叫来了二夫人、三夫人,让她们给蔺兰芝做说客。
二夫人、三夫人却都不是傻子。天下小妾一般黑,今儿她们允许四爷抬了平妻,哪天二爷、三爷也动了这念头,她们是不是也得咬牙收下呀?
当初马援是怎么跟蔺兰芝保证的?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蔺咏荷了。可现在,蔺咏荷还没死透呢,就来了一个比蔺咏荷还蔺咏荷的白霜儿!
可见,男人偷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还相互传染!
每次她们打压姨娘通房的时候,二爷、三爷就拿出蔺咏荷举例,说学学兰芝吧,人家多大度啊!我又没跟老四一样,弄出几个庶子女来,已经很好了!
好个屁!
老娘巴不得全天下的小妾都死光!你每天晚上都只能上老娘的炕!
“四弟妹,你放心,二爷我看着呢,他要是敢帮四弟的忙,我掐死他!”二夫人愤愤地说。
蔺兰芝已经很淡定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二嫂的美意,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还是不要因为我,让你在二哥面前难做。”
二夫人一回院子,就扑进了二爷怀里,楚楚可怜地哭道:“二爷,呜呜……四弟妹……四弟妹真的太惨了……我去看她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瘦的多厉害!气色比老太太的还差!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太可怜了……她跪着求我,求我给她做主……我其实知道自己应该站在老四这边……但她实在太可怜了……才死了儿子没多久就碰上这种事……”
二爷:死了十年了,这也叫没多久?
“呜呜……二爷……你可千万不能由着老四胡来啊……四弟妹那么好的人……我不想她轻生啊……”
“什么?她要轻生?”二爷吓得手抖。
二夫人含泪点头:“是的,二爷,幸亏被我救下了……所以你千万帮帮她……别帮老四……还有,她轻生的事你别说出去,挺没面子的……”
一个平妻而已,二爷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老四毕竟是手足,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口就应下了,但……倘若真的因此弄成人命来——
二爷皱眉,对门外的林妈妈道:“待会儿老四来找我,就说我头痛,先睡下了。”
夜里,马援来找二哥,果断吃了个闭门羹,他又即刻去找三哥,谁料三哥被三嫂叫回娘家去了,说是……娘家的太爷爷去世。
奇怪,她太爷爷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么?
……
“怎么样?”棠梨院内,宁玥问向了冬梅。
冬梅就把从清辉院打听来的消息如实禀报了:“白霜儿的爹是草药生意的,经常去南疆购药,再卖到临淄,但做得不大,也就是一般的商户吧!他们家没有儿子,就生了三个女儿,白霜儿是大姐,今年二十岁;白薇儿是二姐,今年十六;白玉儿是老幺,还不满十岁。”
“白霜儿跟我父亲多久了?”宁玥追问。
“好像……挺久了,具体多久那些人也没说个明白。”之后,冬梅又把三人的动静分别说了一遍。
白霜儿一直很低调,就呆在清辉院,专心养胎,不像那些沉不住气的女人,上赶着来蔺咏荷跟前儿添堵,也没与府里的任何一方进行走动。
她二妹白薇儿也很低调,每天都会出门,但总戴着幕篱,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并不与任何人说话,她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特别准时。耿中直跟踪过她几天,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就是爱看戏、爱逛街而已。
再是白玉儿,她喜欢在府里转,钓鱼、爬山、投壶、荡秋千……白霜儿不叫她回去吃饭,她都能一个人玩一整天。
宁玥蹙了蹙眉:“这些信息……都没什么用。”
冬梅低下头:“奴婢无能。”
“不是你的错,再盯着,总能探出点什么来。”
“是。”
“我娘?”宁玥望了一圈,没见到蔺兰芝的人。
冬梅就道:“抱妞妞去桔园了。”
桔园,妞妞与众人玩起了躲猫猫,她笑嘻嘻地挪着步子,轻轻地挪到一棵树后,再一颗树后……慢慢地挪出了桔园。
她趴在墙边,看她们找她,全都找不到,一个劲地偷笑。
突然,头皮一痛,似乎什么东西被人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