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0节</h1>
宁玥心道,哪里有卧床休息?一直被你儿子折腾到刚才好么?敛起嘴角的抽动,宁玥微微笑了笑,说道:“好多了,就过来看看,母妃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王妃叹了口气,“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怎么处置香梨,老四怎么说?”
那家伙……好像在兴头上,说过她怎么处置都行?
不太记得了。
宁玥眼神一闪,说道:“玄胤说,她虽酿下大错,可罪不至死,找一处安静的庵堂,让她了此残生吧!”
王妃点了点头:“这个法子不错,我也觉着杀了她,太狠了些,让她在佛法里了悟,也算不枉费她投胎了一世。”
宁玥附和道:“是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她虽含恨而生,但母妃以德报怨,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明白母妃的苦心。但愿那一日早些到来,她也好,抬起头,重新做人。”
此话,甚得王妃的心,王妃当即拍了拍宁玥的手:“那就让老四去办吧!”
宁玥欠了欠身:“好的,母妃,我这就把人给玄胤送过去。”
出了文芳院,冬梅炸毛了:“小姐!你不会真的把那个小贱人送到庵堂吧?太便宜她了啊!那种贱人,送到青楼还差不多!让她再害人!让她再勾引姑爷!”
宁玥淡淡地扬起了唇角:“我可没那么好心。”王妃其实也没有,只不过,王妃是个十分迷信的人,怕损了玄小樱的阴德,所以不敢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而她,恰恰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那……您果然是要杀了她么?”冬梅的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杀她未免太便宜她了。”宁玥凉薄地笑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昨天告别了玄小樱后,宁玥让冬梅去了一趟回春堂。
冬梅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奴婢办事,您就放心吧!不过,您要这个做什么呀?大夫说,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好东西我还不要了呢。”宁玥笑着说完,去往了关押香梨的院落。
天气炎热,屋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宁玥用帕子掩了掩鼻尖,给冬梅使了个眼色。
冬梅忍住恶心,拿出早已备好的绳索,将香梨五花大绑了起来。
香梨虚弱地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冬梅冷冷一哼:“处置你呗!你以为啊!”
“你们……你们不能处置我……我要见王妃……我要见玄胤……”她努力挣扎。
“叫魂儿啊叫?”冬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拿帕子堵了她的嘴儿!
宁玥却道:“慢。”
“嗯?”冬梅眨了眨眼。
宁玥拔掉她嘴里的帕子,掐住她喉咙,将那瓶让冬梅从回春堂取来的药,一滴不剩地灌进了香梨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香梨冷冷地问。
宁玥挑眉,一脸认真地看向她:“毒药了,当然是,不然你以为?”
香梨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什么毒药?”
“你管它什么毒药,反正你只用知道,它是无解的就对了!”宁玥牵了牵唇角,“不过你放心,这种毒药呢,不像鹤顶红与砒霜,会让人感到无尽的疼痛,你不会有感觉的,你只会慢慢地……忘记一些事,忘记我、忘记王妃、忘记玄胤……忘记你曾经憎恨和想要的一切……但是你的本性不会变……不会有痛苦的,相信玥姐姐,玥姐姐这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疼呢?”
香梨却在她含笑的眼神里,一点点颤抖了起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宁玥探出葱白纤细的手,轻轻抚上她脸颊的轮廓,声音,如柳絮一般轻柔:“我一度不明白,为什么司空朔的蛊毒没有转移给我,而玄胤的转移了,明明他们中的毒是一样的。直到昨天,你与我说了那么多前尘往事,我才突然明白。”
香梨睁大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司空朔与我大婚三年才圆房,其间,他一直在找你,我到死,都没发现自己是他的解药,因为原来我真的不是,你才是。”
香梨的身子,越发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宁玥凑近她,定定地道:“你说过,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印象深刻,是在说你自己么?你其实……喜欢的是司空朔对不对?嗯?”
香梨的眼神,蓦地瞪直了!
宁玥冷笑着说道:“巴结玄胤,是因为你知道他会称帝,可是你心里,一直装着司空朔,从没忘记过他。只是可惜,不论前世今生,他都不想要你。前世,他只宠幸了你一次,就把你丢在冷宫了。告诉我,你每次蛊毒发作的时候,是怎么熬过去的?是靠那些太监,还是靠宫里的侍卫?他们是一个,还是一群?”
“别说了……别说了……”香梨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抱住脑袋,痛苦得面色发白,“我求求你,别说了……”
“我偏要说!”宁玥掐住她下颚,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这才是你嫉妒我的原因吧!你掩藏得真好,不是你昨天那句话,我到现在,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玄胤!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到司空朔的身边呢?你吞了黑曜石,让司空朔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你就不怕我跟司空朔鱼水之欢了,你会嫉妒得要死吗?还是,你希望我跟前世的你一样,给司空朔解毒之后,被司空朔无情地抛弃?香梨,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一世,给他解毒的会是谁!被他抛弃的又是谁!”
香梨整个人都吓到了,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恐惧了:“你……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宁玥没多与她废话,说完这句,便让冬梅堵住她的嘴,将她扛上了马车。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是七月初三。
七月初三,司空家每月一次家族议会的日子,从不在司空家居住的司空朔,也必须到达现场。
司空朔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占据了小半条街道,行人们纷纷退避三舍,生怕冲撞了这位不近人情的嗜血修罗。
然而就在仪仗驶入南大街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不怕死地拦住了它的去路。
为首的侍卫执着鞭子,大声厉喝:“来者何人?竟敢挡中常侍大人的路?还不快速速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