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马宁玥的威胁,一旦容卿出事,她四个孩子全都得下去给容卿陪葬!
念头转托,王妃压下了心头忐忑,竭力平静地说道:“不了,你现在不住王府了,不必麻烦你多跑一趟。”
“不住王府?”中山王浓眉又是一蹙,“怎么回事?”
宁玥笑了笑,说道:“具体的,还是等玄胤向父王解释吧。”
中山王沉沉地嗯了一声,关上帘子,马车走动了。
王妃面色一白,她、她、她还没上车呀!
宁玥挽住王妃的胳膊,说是挽,其实是摁,死死地掐着她穴道,让她整个人的力气都失了大半。
她的心里突突一跳,压低了音量呵斥道:“马宁玥,你究竟想干什么?”
宁玥冲玄煜、玄昭笑了笑,转头看向王妃道:“白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虽然急着找我大哥,但不该对您大呼小叫,不该对大哥横加指责,我想借这个机会向您道歉,您就成全了儿媳的一片心意吧!”
她说的情真意切,一下子打动了在场的人,玄昭道:“母妃,既然弟妹诚信向您赔罪,您就原谅她吧!”
“是啊,母妃,玥儿年纪小,控制不住脾气是有的,但玥儿的好,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这次也多亏了玥儿和小胤,我们才能从打牢里出来。”孙瑶温柔地说。
琴儿也附和道:“是呀,二伯母,您就给三嫂一次机会吧!四嫂是诚信给您道歉的!”
成心?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们全都没看见吗?她在牢里咄咄逼人的样子,你们全都忘了吗?
你们还没见过她打人呢!
为什么这个人明明这么恶劣?却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所蒙蔽?
王妃一口浊气堵在了喉头。
玄煜没发话,只深深地看着宁玥,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玥“推”着王妃上了马车,在外人看来,王妃是虚弱过度,靠在宁玥身上,还险些把宁玥给压垮了,为了扶住王妃,宁玥累得脸蛋都红了。但只有王妃知道,她是被宁玥拖上车的!
一上车,宁玥就敛起了笑容,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疼得脸色发白,就要冲出去找玄煜他们,却被宁玥冰凉的小手掐住了脖子,像被一只骷髅给掐住似的,她浑身汗毛倒竖!
宁玥冷冷地勾起唇瓣,目光如冰地看着她:“还想跑吗郭玉?”
“四嫂!我们走了哦!”
外边,传来琴儿打招呼的声音。
宁玥挑开帘幕的一角,露出一抹纯净动人的笑:“好的呀,看谁先到王府。”
琴儿灿灿一笑:“肯定是我们!”
琴儿……琴儿……琴儿不要走!
王妃在心里呐喊,努力挣扎,想摆脱宁玥的禁锢。奈何不论她怎么努力,都使不出一点力气。她明白宁玥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就连孩子都能推开宁玥,只是偏偏宁玥掐住她的穴道,她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三嫂慢走,三哥、大哥慢走。”宁玥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等众人的马车全都消失在夜色中,才笑容一收,慢慢松开了掐住王妃喉咙的手。
王妃陡然得了呼吸,猛地吸了几口凉气,呛得面色涨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宁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怜惜,满满的,全是淡漠。
王妃终于缓过了劲儿,咬唇,恶狠狠地瞪向宁玥,道:“马宁玥,我是你婆婆!你这样对我,会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我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这些东西?”宁玥冷笑。
王妃没把那句“送过一次的人”往心里去,只以为宁玥说的是这一次险些病死而已,咬牙切齿地道:“人在做,天在看!马宁玥,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如此羞辱我,传到官府,都是杀头的罪名!”
宁玥点头:“西凉重孝,子媳若是大逆不道,的确能以杀罪论处。”
王妃的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谁料,又听得宁玥说道:“但是郭玉,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去报官吗?”
王妃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宁玥含笑地看着她。
她面色唰的一下白了:“你……你要杀人灭口?”
宁玥不屑地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以为谁都像你吗?为了破坏一桩婚事就可以对一个无辜的少女痛下杀手,我心肠没那么歹毒。”
王妃抿了抿唇:“那一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没想过要你的命。我只是希望……”
讲到这里,她顿住,清了清嗓子,望向了别处。
宁玥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接过她未说完的话柄:“只是希望什么?希望我摔成残废,不能嫁给玄胤。如此,你儿子也不必去娶马宁溪,是吗?”
王妃的睫羽颤了颤。
宁玥重重地放下了杯子,双目如炬地盯着她道:“我从没招你惹你,你就狠心到希望我摔成残疾!郭玉,你这种人,让我怎么能诚心实意地叫你一声婆婆?”
“我弥补了不是吗?”王妃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过门之后,我对你那么好!你以为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我多么在乎玄胤?”
“哈!”宁玥笑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偏心偏到姥姥家了,还说对她这么好、还说是在弥补她!是她傻了,还是郭玉自己疯了?
她似嘲似讥地望向王妃,“每次府里出了事,你总第一个怀疑我,我权当你不喜欢我们四房所以故意刁难,而今才知道,原来你那是已经格外开恩了呀!要是没有一点补偿心理作祟,我在王府的日子是不是会比之前更惨?”
王妃的眸光冰冷:“你哪里惨?明明过得风生水起!”
“那是因为我努力了,没被那些小人打倒,但我过得好,绝不是因为你郭玉的宽容!”
王妃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