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我!”宁玥把柚子抢在了手里。
容麟:我呢我呢?
容卿把柚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容麟:“……”
吃到一半时,容卿突然问:“让证人改变供词的可能性为多少?”
玄胤想了想:“可能性为十成,成功率为零。”
“怎么说?”
“我有办法让她们改口,只是我舅舅那双眼睛太毒辣,没人能在他面前撒谎,她们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舅舅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讲到这里,玄胤唏嘘了一下,论武功、论谋略,他自信无人在他之上,偏偏观察人的本事,他远不及郭况。
宁玥点头:“没错,舅舅好像会读心似的,做假证这条路……难以走通。”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容卿定了定神:“郭况疼玄小樱吗?”
宁玥点头:“疼的,玄小樱两岁多的时候走散了,一直到五岁才找回来,腿又瘸了,舅舅特别心疼她。”
“郭况会因为玄小樱而给你放水吗?”容卿又问。
宁玥想也没想,摇头:“绝无可能。”
容麟伸过小脑袋,义正言辞道:“那我去杀了他!”
玄胤眸光一凉:“你敢?”
容麟哼了哼,抱住容卿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容卿,要是哪天你被人对付了,就算他是我亲爹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容卿面色一红:“胡闹!”
……
马车抵达京兆府。
玄胤率先下车,一个狱卒躬身上前:“郡王。”
“都打点妥当了?”玄胤沉沉地问。
狱卒道:“回郡王的话,全都打点好了,酒效是两刻钟,还请郡王尽快。”
“本王知道了。”玄胤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一名影卫跟了上来。
二人一块进了地牢,地牢中的犯人全都吃了有安眠药的饭菜,呼呼地睡着了,耿中直也不例外。
耿中直被人用了刑,手脚都是肿的,背上皮开肉绽,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黏在伤口上,一扯都能扯下一块皮肉来。
“他招供了没?”玄胤低低地问。
狱卒道:“没,他嘴硬得很,不管怎么严刑拷打都咬紧牙关不吭声,属下险些以为他是个哑巴。”
玄胤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倒是有几分骨气,也不算太笨。”
在与宁玥串好口供前,说什么都可能是错的,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也好,矢口否认罪名也罢,都会将宁玥推入十分被动的境地,只有闭紧嘴巴,才是给宁玥争取了最大的回旋余地。
“看在你还算衷心的份儿上,本王就不杀你了。”玄胤说完,给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往耿中直嘴里塞了一颗药,那药入口即化,不过须臾,耿中直便幽幽地转醒了,一睁眼,见到玄胤,当即眸光一颤:“姑爷!”
玄胤嗯了一声,对身后的影卫道:“你去吧。”
“是。”影卫走进牢房,脱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一身与耿中直的一模一样的囚衣,就连上面的裂痕与血迹都惊人的相似!
狱卒扔给耿中直一件披风:“先披上吧,外头冷呢。”
耿中直一愣:“外头?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玄胤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向那个扮成耿中直的影卫:“那边准备好了没?”
……
西提胡同
崔妈妈拧着一个食盒走出来,对守在门口的两名捕快道:“小哥儿,辛苦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夜里风大,当心冻着!”
二人虽穿着捕快的衣裳,却并不是京兆府的人,而是郭况向上头申请的顶级护卫,其武功不在玄家影卫之下。
二人看都没看崔妈妈一眼。
崔妈妈自讨没趣,清了清嗓子,打开食盒,立时,一股酥油葱花香气飘了出来,崔妈妈笑道:“都是我自己做的小菜,你说你们在这儿保护我侄女儿和侄孙女儿,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们的,一顿酒菜罢了,权当我这做姑妈、姑奶奶的一番心意。你们若是怕饮酒误事,我给换成了米酒怎么样?米酒是不醉人的!”
她说着,果然进屋,换了一大碗米酒来。
“红花肘子、豉汁排骨、鹅掌鹅肝,这都是我拿手好菜呢!尝尝吧,小哥儿!”
二人仍旧没动。
崔妈妈拍着胸脯道:“哎哟,办案的是我们家大老爷,我还能害了他派来的人不成?瞧瞧你们这弄的,一口饭都不肯吃!回头饿坏了,我怎么向大老爷交代?”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崔妈妈忙搬来一张小木桌、两个小木凳:“小哥儿,坐下吃!”
二人坐下,站了三个时辰,的确饿了,他们受过扛饿的训练,不至于熬不住,但倘若可以吃,还是会敞开了肚子吃的。
崔妈妈见二人吃得欢,小声问道:“今儿南街的绸缎庄店庆,东西特便宜,我能不能带她们出去买点布料啊?”
“不行!”其中一人道,“没有大人的手令,证人不得踏出院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