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轻轻一笑,挑起她精致的下颚道:“再不简单也白搭,反正他试过了,本座是如假包换的太监,以后都不可能怀疑本座了。”
说着,他低头,去轻吻怀里的妻子,却突然,宁玥身躯一震:“不好,我们中了耿云的调虎离山之计!大哥有危险!”
容卿的确遇到了危险。
就在宁玥、玄胤和容麟离开后不久,大帅府突然来了一波黑袍杀手,杀手们的额头上全都刻着猩红的血月。对于杀手的出现,容卿并不感到意外,不慌不忙地启动了幽兰院的阵法,杀手们的惨叫声在幽兰院渐次响起。整整一刻钟,杀手们想尽了办法都没能突破容卿的阵法,就在杀手们自己都快气馁的时候,十一娘出现了。
德庆公主受伤后,宫女把十一娘关进了柴房,说她冒冒失失地害公主跌倒、还划伤手指,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她饿不过,从窗户里爬了出来,出来便听说德庆公主病了,被送到幽兰院养病,她一路哭着找到了幽兰院,然后,被杀手们骗进了容卿的阵法。
阵法里,招招致命,杀手都不知死了多少,更遑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眼看着毒箭就要刺穿十一娘的脑袋,容卿按停了机关。
“十一娘,快过来!”容卿厉喝。
“啊?过……过来?好!”十一娘吓得半死,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摔了一跤,等待她跑过封锁的空档,杀手们见缝插针地追了进来,扬起手中的宝剑,狠狠地劈向了容卿。
容麟暗骂,就知道不能走吧?每次他一走,容卿就出事!
容麟一跃而起,落在容卿身前。
他的出现,形成了压倒性的、单方面的碾压。
训练有素的杀手们变换着各种各样的攻击阵形,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容麟每一拳下去,都砸扁一个杀手的脑袋,头颅都变了形,却死活不见血。
二十名杀手,他留了一个活口。
容卿看着那张嗜血狰狞的俊脸在他面前,一点点变成温顺可爱的模样,五味杂陈,垂眸,轻轻地说道:“不是让你去跟着玥儿吗?”
“偏不!她有玄胤,生死自有玄胤照看,我只管你。”
容卿的睫羽颤了颤:“你不听话了。”
“嗯。”容麟没有否认。
就是太听话,才一次次地被某人从身边赶走,所以他以后,再也不要听话了。
……
宁玥与玄胤回了大帅府,直奔幽兰院,尸体已被秋管家清理出去,但整个院子破破烂烂的,不难看出之前打斗的痕迹。
若说耿云找人试探“司空朔”是不是玄胤,她还只是吃点小醋,这一刻,却是真的火大了,她最见不得朝她大哥下手的人,大哥是残疾,没有自保能力,要不是容麟守在暗处,只怕又遭了那伙人的毒手!
宫女扇了十一娘一巴掌:“不中用的东西!害了公主就算了,刚刚又差点害死容公子!”
十一娘泣不成声。
宁玥睨了十一娘一眼,没有说话,这次虽然是十一娘的缘故,才让那伙人得逞,可耿云的心思也实在歹毒,找她谈判、验身玄胤、刺杀大哥,一箭三雕,算计到了极致!
如果大哥真的死掉了,从博弈的角度来看,她也不可能反悔去把耿家主杀掉,因为耿家主一死,德庆公主的命也就失去了价值。
已经失去大哥,难道还要赔上一个无辜的公主?赔上他们这些使臣的命?
这是蠢人才会去干的事。
耿云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地在大帅府行刺。他甚至连大哥会派容麟去保护她都算到了,可惜他算漏了容麟。
他以为容麟会对大哥言听计从,没想到容麟学会了说不。
但是尽管大哥有惊无险,宁玥还是无法原谅耿云的阴险,这个代价,她今晚,就要找耿云讨要回来!
……
地牢,宣王正在审问耿家主,狱卒禀报道:“殿下,大帅与胤郡王妃求见。”
宣王点头:“快请!”
宣王难得捡到大帅府这块金子,自然得好生礼贤下士了,他亲自在牢门口迎接二人,笑着打了招呼:“这么晚了,大帅与郡王妃还没歇息吗?”
这话,说的好像她与容麟睡一张床似的,宁玥笑了笑,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只道:“我听说殿下审问耿家主遇到了一些困难,特地来给殿下排忧解难。”
宣王扫了一眼宁玥身旁的容麟,脑海里飞速地旋转,容麟是南疆第一将军,声名更在瞿老之上,却素来只听容卿一人的话,容卿让他打仗,他便去打仗;容卿让他去剿匪,他便去剿匪;甚至容卿回了西凉,他也跟着,快成半个西凉人。郡王妃是容卿的妹妹,她的话,应该……也代表了大帅的意思吧?容麟懒散地望着天,更坚定了宣王心底的猜测。
宣王笑道:“的确是有些困难,用刑都撬不开他的嘴。”
“那是因为殿下没用对刑。”
宣王一愣:“嗯?”他用的可都是宫里最难挨的酷刑,还有更厉害的不成?
宁玥微微一笑,说道:“殿下信任我的话,请先回府歇息,我亲自审问他,保证让他认罪。”
宣王的眼珠动了动:“好。”
反正有大帅在,应该也会发生什么大事,他带着心腹回了府。
地牢还剩不少狱卒,不过与容麟相比,自然都算不得什么。
容麟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要不要我上?还是你亲自来?”
“当然我亲自来,我喜欢亲自报仇的感觉。”宁玥慢悠悠地说着,拿起火钳,夹了一块烙铁,走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地耿家主,“耿家主,你还认识我吗?”
耿家主狼狈不堪地抬起头,太虚弱的缘故,眼神都带着一种迷离的色彩:“马……马宁……玥……”
宁玥莞尔一笑:“很好,脑子还是清醒的,那我就让死个明白。”
死?